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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梵清瞪他一眼,继续自顾自喃喃猜测道:“你先前不打算娶她的原因是,她父亲即将凯旋,必会得我父皇重用,你家须得避忌,若是结亲,恐有结党之嫌……那你家如今点头,便是不存在结党之嫌了?”
李梵清默默在心中倒推,没有结党之嫌,便无须避忌;无须避忌的前提是,沈靖得不到燕帝的重用。
那沈靖为何会得不到燕帝的重用?“你方才说长康郡主的,再加上这一条,也差不离了。”
裴玦抬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拂,先前棋盘上惟剩下的两枚白子一倒,“左骁卫将军沈靖,鄯州对吐谷浑之战,战败。”
作者有话要说:没仔细考证双陆具体怎么玩随便看看不必当真招摇随着局中白棋被碰倒,当啷一声,李梵清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结果当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消息还未传回长安,不过想来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
裴玦补充道,“说来也奇,好端端的战局,怎地便急转直下了呢?”
李梵清平复心境后,倒很快明白过来:“这有何奇,方才这棋局,不也正是如此吗?这还是你教我的道理。”
裴玦本就是有意点拨,只是不想李梵清反应如斯之快,不过一盘棋的功夫便受了教,也教裴玦刮目相看。
裴玦又伸手将棋子一一扶正,重新码放齐整,他一边整理一边说道:“可局势已然如此,不是轻轻巧巧一句‘事在人为’便能轻易扭转的。
我能胜过你,自然不是因为我才智胜过你许多,只是因为我动了手脚罢了。”
李梵清会意,脑筋转得飞快,道:“你是说有人不想让沈其南打胜这一仗?”
“你觉得是谁?”
李梵清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自是早已有了答案,恐怕也早有了应对之策。
李梵清一哂,原来裴玦此来不是为着向她通禀,也不是商议对策,只是来告知他的全盘计划,让李梵清照着他的思路走下去。
“秦王。”
李梵清打了个呵欠,不假思索道,“你话已至此,我若还想不到,那我岂不是太过蠢笨了?”
秦王如今代了虞涌,驻军凉州。
而凉州毗邻鄯州,也就是说,凉州若有个风吹草动,不可能不影响鄯州战况。
李梵清又奇道:“那这秦王也当真是猖狂,军国大事,竟也敢拿来作争权夺利的筹码。”
“不过看沈其南根基未稳罢了。
也怪晋国公府倒得太快,国朝上下武将凋敝,一时也无人可用。”
裴玦说道。
李梵清见他将棋子重新码放完毕,拣起手边骰子,自顾自扔出个数字,按步数走了棋子。
“那你为何要同我说,要娶沈大?既非有情,也非关谋算。
还是说,你只是为了试探我对你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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