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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太近,他能看清卷曲云纹里的灰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怎么睡着了。”
他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微微发烫的血脉有力地跳动着。
他抹了一把太阳穴上的汗。
香气已经消失了。
他小心地掀开香炉的盖子,只看到篆香余烬完整而脆弱的形状。
屋内空无一人,他站起身走到门口。
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是跟着岳华浓来到这里的,为了把他介绍给一位朋友。
他见到那个人了吗?
这么说他好像听到过女子的声音。
似乎曾有一只手放在他额头上。
像一种困倦时极其舒适的背景。
但这也完全可能是他梦中一厢情愿的预演。
他只对自己感到恼恨;这么重要的会面,他居然睡了过去。
岳华浓骂他没出息是完全情有可原的。
庭院跟来时一样悄然无声。
一朵萎焉的红花终于在廊檐的庇护下,将枯焦的边缘舒展开来。
几朵浮莲孤零零地漂在水面上,下午已经很深。
冬凌左右张望,又小声呼唤,却没有发现岳华浓或者其他任何人的踪迹。
——难道他是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了吗?
在恐慌成形之前,他已沿着碎石铺就的小径奔跑起来,冲进池水对面的楼阁。
这屋子里也没有活人存在的迹象。
却有一股他很熟悉的微弱的血腥气。
一个人倒卧在床前的地面上,背后插着一把匕首。
冬凌走了过去,蹲在他身侧。
匕首很小,出血不多,湮没在那人身上柔软而华贵的黑衣里,几乎无法辨识。
他脑子里胡乱的掠过一些江水深关于能不能给病人拔刀,什么时候拔刀,怎么拔刀之类的只言片语。
但他将手放在刀柄上时,完全不知该如何动作。
那人灰白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那是一张线条松弛,血色尽失的老人的脸。
冬凌还想再看时,背后突然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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