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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钗花笑着问,“可有我当年在河边捡到你,你正与野猫抢食那般痛?”
丫鬟挣扎不过几下,咽气死了。
女儿家却还在低头说:“去见阎王吧,去见阎王吧,那儿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啊……”
边说着,她缓缓转过脑袋,看着唐永手拿笤帚站在她的身后。
惶恐与不安第一次出现在唐永的脸上。
女儿家笑着用手背擦去脸颊上的血珠,温柔着声音,吴侬软语:“夫君可还记得我?”
唐永后退数步,颤颤巍巍:“你是池钗花?怎么可能,你、你……”
“我怎么不是?”
池钗花用力一扯,长剑便从丫鬟的嘴中抽出。
血肉丝毫困不住剑身,那些个血珠子从长剑上滑落,还能印出屋外亮白的月。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啊。”
池钗花笑得恐怖,她慢慢地走到屏风前,又是一剑,劈开屏风,让唐永无处可逃。
肩上乌鸦小人儿乐呵呵地拍拍手:“对,就是这样,用剑刺穿他,你就自由了,你就可以逃出生天,永无拘束!”
斐守岁立于屋门口,他点化了丫鬟的幻境执念,淡然地看着女儿家。
究竟是妖魔难挡。
池钗花摘下斗篷,用斗篷擦干净剑身,与唐永说:“往日也都是我说话,你不理睬我,偏偏现在了还这般,唉。”
语气像个在和丈夫撒娇的小媳妇。
她擦完剑,抬眼看到唐永微微颤抖的双腿,竟是吓尿了。
“噗呲。”
女儿家的笑声虽短暂,但实打实的没有遮拦。
“以前的威风劲去哪里了?”
她挑挑眉,“不说是当家的主公都是威风凛凛,不苟言笑吗。
适才屋子里敢情不是你唐永?唐永啊,唐永,唐家长子原是这么一个人,看着光鲜亮丽,这心剥开来竟是这么的臭。”
池钗花几乎是咬着吐出最后两个字:“真脏。”
空空
斐守岁站于门口,他抱胸而立,看着没了屏风遮挡的里屋,那一幕血肉模糊。
月光冷得要命,肆无忌惮地照在斐守岁身上。
脚边的丫鬟尚且温热,唐永就在里面倒下了。
老妖怪的眸子连怜悯都没有,仅一碗清水,凉得尝不出咸淡。
血从已死之人的身躯上流下来,溅满了粉白墙壁,还有池钗花精致的衣裳。
索性是赤红的,除了染红的花儿纹饰,不仔细看也辨别不出。
池钗花一刀又一刀地朝唐永的腹部刺去,表情早已不似昔日里的端庄典雅。
面容是冷静的,看不出波澜。
斐守岁却知晓,此时的池钗花心底里的煎熬。
不然执意那肚子做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要生你去生吧,生他个子孙满堂,生出一群狗来,你可开心了?”
“既不喜我,何必将我囚在这小小家宅里……你安的是什么心,你的心剥开来可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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