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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说起来,二位真是一心挂念国事的仁商啊,敬佩敬佩!”
“您太抬举了。”
欧阳晗连连摆手。
“只是,东西我可以代收,您二位,是不是留个姓名?”
许天禄一言,说得对面两人心头一紧,可就在欧阳晗想要胡编乱造一个名字时,旁边的穆绍勋却猛地站了起来。
他先是看了看有点诧异的欧阳晗,又看向同样茫然的许天禄,沉沉稳稳开了口。
“许先生,我们既是来捐钱物的,就没打算留下姓名,您只需记得将东西务必转交给总督大人,请他亲自收下,用于剿匪大计,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时候不早了,您公务繁忙,我们不便打扰,先行告辞!”
一番话,说得另外两人哑口无言,而穆绍勋则在拱了拱手之后,转身迈步就走出了厅堂。
“呃……这位先生好血性。”
许天禄回过神来。
“啊,那可不,他是练家子出身。”
尽快回到为造出来的富商状态,欧阳晗也从椅子里站起身,“许先生,十分对不住,给您添麻烦了,我得去追我那朋友,然后连夜启程返乡,家里人都等着盼着呢,我也先告辞了,您忙,您忙……”
如此这般,这一个油滑一个冷硬的两名“客商”
,都“告辞”
了,厅堂内外只留了许天禄,和那两只满满当当的大木箱。
而送木箱的两个人,则在总督府门口会和之后,上了骡子车,直奔城北门方向而去。
用最快速度出了城,又朝前赶了差不多五里路,到了个僻静的杂乱林地,穆绍勋才勒住了缰绳。
“剩下的路,得换个走法。”
“怎么走?”
欧阳晗扶着腰跳下车。
“先换衣裳。”
“哦哦好!”
答应着,欧阳晗抓过随身携带的包袱,打开之后,拿出里头放着的两套粗布衣衫。
富商的行头,都被随手扔进了草窠,穿上穷人的衣裳,又把弄得太过齐整的头发拨乱,捋自然,两个人把骡子车卸下来,推到一间废弃的破屋后头,才再次牵着骡子,徒步前行。
走走歇歇,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动静,直到天亮,都没见总督府方向有追兵过来。
进了去时路过的一座小县城时,欧阳晗也好,穆绍勋也罢,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目前看来,是没事儿了吧。”
进了一间穷人茶馆,欧阳晗坐下。
“不敢说。”
穆绍勋摇头,“最好还是别在路上耽搁太久。”
“嗯,好。”
他点头答应,而后端起伙计送上来的茶水,连续喝了几大口。
回去的一路上,他们小心谨慎,脚步从不敢在某处久留。
途径一座小村子时,他们用骡子和村民换了一头小毛驴和不少干粮,又更改了一次装束,在眼看着就要进北京城之前,那起初的两个富商,已经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
破草帽,旧衣衫,懒汉鞋,干瘪的包袱搭在驴背上,手里的马鞭也成了一根细柳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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