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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微微抬头,瞳光交错间,他深深地望着她,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木叶避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看郭鏦,郭鏦忽然将木叶打横抱起,木叶吓了一跳,含糊应声:“我……我自己走……”
“路滑。”
郭鏦简短地说,又拿眼瞟了李谊一眼,李谊默契地将伞撑在他们二人的头顶上。
郭鏦臂力不小,抱着清瘦的木叶一点都不觉得吃力,依然走得很快。
他的怀抱宽厚舒适,木叶竟不知不觉的沉沉入睡。
木叶看见自己站在辽远的旷野里,远远望着氤氲的雾气中那神秘的宫殿。
那宫殿,是她从未见过的巍峨,金碧辉煌。
鸱吻的飞檐高高地在雾气中鼓风欲翔,黑的琉璃瓦,绿的屋脊,白的墙面,赭黄的斗拱,浑厚而雄壮。
这宫殿,似乎耸立于她不曾到过的远方,模糊而充满诱惑。
可又仿佛离她那么近,她像是从来都知道楼台上汉白玉的雕栏玉砌,是浮雕的鱼戏莲叶间的纹样。
穿着红白相间条纹齐胸襦裙的宫女,摇曳的身姿,提着青铜的精美宫灯缓缓走过汉白玉的地砖,步履轻盈地消失在朱红的廊柱之后。
她模糊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她没有力气挣扎,便任由自己滑落到那幽深粘腻的梦境里去。
忽然她感到有人在她后颈里呵气,她不知怎的就想起那日在台阶上李淳在她耳后说话的感觉来,麻嗖嗖痒丝丝的。
她不敢回头,可终究忍不住是回了头。
可不是就是李淳么,他离她那样的近,笑着往她后颈里呵气。
她想躲开,可是面前的旷野却变成了一堵墙,密不透风,冰冷的一面大理石墙,而他竟抬起一条胳膊撑在墙上,把她圈在了一个狭小空间里动弹不得。
她忍无可忍地叫起来:“李淳,你疯了!”
他仍旧是没有让开,却是埋头轻笑:“可不就是疯了么,木叶,我为你疯了,圣旨都顾不得。”
木叶怔怔地望着他,一时竟迷失在他绝美的笑容里。
却又好似看到李谊在一旁,于是清醒过来,想到自己的身份处境,“谊,救我。”
可李谊却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清冷平静得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你作茧自缚,我如何救得了你?”
作茧自缚?木叶愕然,再定定神,李淳已经不见了,谊阴森森地说,现在好了,没事了,我杀了他。
木叶低头一看,果然见他手里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还滴着殷红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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