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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铮喝了一口茶,皱了下眉头。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他两指捏着杯沿,嫌弃着搁置一旁。
什么味,太苦。
他就是一个打仗的,对朝廷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感兴趣。
当年他从都城到北疆,何尝不是打的远离算计的心思。
要问他如何作战,他倒还有话说。
至于和人心打交道,他还是算了。
“若你不是阿初的兄长,我也断不会同你说这些。”
簌簌夜风声中,他的嗓音格外淡然。
纳兰铮斜了他一眼,嗤道:“要我做什么事,你说就是。”
虽然他对祁叙有诸多不满,但他自己也明白,都是对他拐走了自己妹妹那点气愤而已。
能让他爹娘松口的,人品德行,肯定过得去。
反正看他家那姑娘,就是非君不嫁的意思。
到时候总会是一家人,对外人是该提防着,对他嘛——宽限宽限也无妨。
再说,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久不在都城,但也从探子信中和舅舅口中得知过不少朝中政事。
大皇子和太子谁登上了皇位,对卫国公府都不利。
唯独祁叙支持的五皇子,与卫国公府没有利益纠葛。
祁叙:“你回来带了多少兵?”
“不多,就五百人。”
纳兰铮回。
他本来是打算独自一人回来的,但舅舅非说都城如今豺狼环伺,让他多带些人回去护他周全。
祁叙从袖中拿出一张卷轴,推到他面前。
“有何不解,看这张图一看便知。”
纳兰铮在北疆调兵遣将已有好些年,一见那卷轴式样就知道这是布防图。
急忙收进袖子里,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有仗可打,早说嘛!
半个时辰过后,纳兰铮揣着布防图火急火燎赶回了卫国公府,一进屋就急切栓上了门。
随手点了书案前的灯座,借着不算明朗的烛光仔细查看着卷轴。
这卷轴上画的是宫城图,只用了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大致形状。
如何藏匿,如何攻守,甚至连哪个地方布多少兵都写得清清楚楚。
纳兰铮兴致上来,竟生出几分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他也不管架子上沉积的灰尘,在一众零乱的书堆中总算找到一张未曾用过的白纸,激动地摊在案上用作推演。
时光寸寸流过。
灯油随着时光渐渐消减,原本一指长的灯芯被烧得只剩下指甲盖长,昏暗的光打在纳兰铮手上紧绷的青筋上,他眼中的光却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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