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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宗目光怪异:“你不是一直告诫我在公主面前要恪守尊卑?那我一个小小的驸马,怎好擅阅她写给皇上的书信。”
陈伯宗皱眉道:“看过就说看过,没看便答没看,少阴阳怪气。”
对他们无礼也就罢了,与父亲说过也如此没规矩,成何体统!
陈敬宗双手垫着脑后,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简单地把华阳的信复述了一遍。
陈伯宗还是担心皇上会不会责怪公主小题大做,各地藩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法之举,奴役士兵盖园真不算什么大罪,至少本朝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为这种原因降罪藩王。
四弟挨数落也就罢了,出什么事一家人一起扛,但他们不希望因为自家的事情影响公主与皇上的父女情分。
陈廷鉴摆摆手,道:“皇上最是护短,公主这一状告上去,皇上只会记恨湘王。”
皇上虽然贪色,整体上还算是位明君,分得清谁对谁错。
但陈廷鉴还是警告老四:“随便你如何在卫所行事,再遇到什么麻烦,都不可将公主牵扯进来。”
陈敬宗回以轻嗤,这是湘王送礼送到华阳那里去了,不然卫所再缺银子,他也不会去跟她要。
陈廷鉴继续问儿子卫所里面的情况。
陈敬宗:“马上要春耕了,我准备按照最初的军田划分,把被别人占去的田地都收回来,分给军户。”
军田就是用来养兵的,足以保证军户之家丰衣足食,现在军户家里的田地被湘王以及地方官员占去了,士兵们既没有田地养活自己,又拿不到军饷,连基本的温饱都不能满足,何来力气操练。
陈廷鉴:“人家吞到肚子里的肥肉,岂会轻易吐出来?”
陈敬宗:“别人去催当然不管用,我是谁啊,上有阁老爹,旁边还有公主妻,哪个敢不给我面子?”
陈廷鉴:……
他还以为儿子有什么高招,到头来还是倚仗驸马爷的身份行事。
“一切按照规矩来,不要授人以柄。”
明明该是小儿子这边的事情最难解决才对,可小儿子命好当了驸马,事半功倍,竟不需要陈廷鉴帮忙出谋划策。
陈敬宗先走了。
陈伯宗给父亲续了一碗茶,低声道:“父亲,四弟虽然有些鲁莽,可他心是正的,远的不提,至少那一千多个被湘王奴役的士兵现在都回卫所操练了,项宝山那些人试图用美色拉拢四弟,四弟心志坚定,并不曾受蛊惑。”
陈廷鉴哼道:“他要是连这点可取之处都没有,当初我宁可抗旨,也不会让他迎娶公主。”
陈伯宗:“公主肯配合四弟演这场戏,或许她对四弟也并非全无好感。”
陈廷鉴:“公主心善,只想帮卫所那些士兵一把,与儿女私情无关。”
陈伯宗沉默片刻,道:“四弟看似玩世不恭,其实待公主极为敬重,那日我只是提醒他皇上可能会误解公主娇纵任性,四弟竟大动肝火,一一反驳了我。”
“是吗,他怎么反驳的?”
陈伯宗如实道来。
陈廷鉴叹道:“公主不骄不纵又识大体、顾大局,嫁进我们陈家,确实太过委屈了。”
陈伯宗:……
作为儿子与长兄,他为了缓和父亲与四弟的关系,真的已经尽力了!
四宜堂。
陈敬宗回来的太晚,华阳都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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