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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医馆挂着邵氏的招幌,面积不大,临街只有两间屋子,一间问诊,一间抓药。
换好衣服的主仆二人刚走到医馆门口,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一个勒马,急停在门口。
车内登时乱作一团,隐约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老夫人不要着急,我这就叫人去抓药。”
第二辆马车内跳下来一个药童,撒腿就往医馆里跑,把沈天舒撞了个趔趄。
但他别说道歉了,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
“哎呀!”
明玉赶紧扶住沈天舒,不满道,“这人怎么横冲直撞的。”
还不等沈天舒说话,头辆马车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沈天舒循声看向车内,只见一通体富贵的老妇坐在车内,双目上却好似覆有一层白膜,眼神空洞无神,看起来好像红光满面,其实细看却颇为憔悴。
沈天舒虽然没有诊脉,但是根据经验简单判断,大概率是急火攻心引了眼疾,应该并不严重。
老妇怀内抱一女童,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一双丹凤眼却十分灵动。
她眼尾还挂着刚哭过的红痕,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天舒道:“老祖宗,天冬撞到一位娘子。”
车内一年轻丫鬟忙躬身冲沈天舒行礼道:“小娘子,我们老夫人突急症,家中药童太过心急,我替他给您赔不是了。”
“不妨事。”
沈天舒见多了心急火燎的病人和大夫,并不以为忤。
但就在她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却见老夫人的面色忽然由红转白,短短一瞬又恢复成之前的红光满面。
若非沈天舒对自己的眼力有自信,几乎都要以为刚才出现了幻觉。
沈天舒微微皱眉,但见对方车马豪华,随行还带着大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把?
自己身上一大摊子烂事儿,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
沈天舒拉着明玉走入药铺,就听天冬正趴在柜台前语飞快地说:“......抓一副岑连退翳汤,再加大黄一钱,赤芍两钱。
药材都捡最好的抓,不用给我们省钱。”
一听这方子,沈天舒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忍不住上前一步问:“这位小哥,敢问这药方,可是抓给外头车上的老夫人吃的?”
天冬循声看向沈天舒,被她脸上的胎记吓了一跳,当即皱起眉头,语带嫌弃地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关你屁事,没看我正忙着呢么?”
“你这人什么毛病,刚才撞了人也不道歉,现在说话还这么难听......”
明玉气得都快冒烟了,只恨自己嘴笨不会跟人吵架。
自家姑娘虽然在家经常被夫人欺负苛待,但是再怎么说也是知府大人家的嫡长女,如何能叫人这般折辱。
沈天舒也对天冬的态度颇为不满,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既然让她碰上了,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我并无恶意,不知可否告知开方之人,借一步说话。”
“怎么,就凭你,还想见我师父?”
天冬一说到自家师傅,下巴都快抬得比头顶还高,“也不看你配不配!”
说话间,药铺学徒已经手脚麻利地包好了药材,递给天冬道:“一共三百五十文。”
眼见天冬交了钱要走,沈天舒不得不上前,一把按住药包:“那就请转告你师父,胡乱吃药是要出事的!”
“呸呸呸,你这是咒谁呢?你可知道我师父是什么人?说出来吓死你,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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