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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
阮朝汐轻声说,“那就等回坞壁了再说——”
话还未说完,远方山道传来一阵嘈杂动静,尽头处出现了几辆出行车队。
阮朝汐脸色微变。
荀七娘的车居然在这时候来了。
荀玄微的车队堵住她前路,五年未见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她情绪激荡起伏,差点把三岔口等候的约定给忘了。
阮朝汐想起她们昨夜窗下商议的‘偷龙转凤’大计,又想起那句一语成谶的“想我们都挨罚,除非三兄插翅膀飞回来……”
怎么会这么巧。
姜芝还在试图劝说她,“阿般,郎君在那边在看着你呢——”
他边说边回头,等他自己看清了荀玄微那边的情形,声音却也蓦然顿住。
徐幼棠掀开车帘、把人送出之后,没有再阖上车帘,而是直接卷挂侧边,袒露出烛火通明的车内情形。
荀玄微手里握着一只名贵的黑檀木盒,人倚在短案边,紫袖衣袂被山风吹起,白玉色的指尖缓缓摩挲着坚硬的檀木质地。
低垂的点漆眸光抬起,隔着七八丈距离望向阮朝汐身影消失的牛车处,又看过车驾边围拢的数人。
那目光并不凌厉,甚至因为唇边的清浅笑意而显得温煦。
但不知怎么的,被他直视的几人都心神一震,几乎同时低下头去。
他盯着阮朝汐的车,指尖缓缓摩挲着木盒,目光幽远,越过眼前山景车队,不知思虑到了何处。
燕斩辰就在这时从远处纵马回来。
“郎君,车上坐的是荀七娘,钟十二郎跟车护送。
他们口口声声说要回荀氏壁,但仆等提出护送,七娘却支支吾吾,极力反对,十二郎的脸色也不大对。”
荀玄微的思绪从遥不可及之处被拉回现世,望了眼荀七娘的牛车方向。
车布帘细微动了动,迅速从里面落下,里头惊慌的视线东躲西藏。
“数年未见,不上前问好,反而心虚躲避……心中必有不可告人之事。”
他思忖着,无声地笑了下,“他们两个打着回荀氏壁的借口,其实另有所图,不巧被我们撞破了。”
随即吩咐下去,“徐幼棠,把十二郎和七娘分开,七娘带过来。
我单独问询她。”
“……”
牛车里的阮朝汐,车边猜出几分端倪的姜芝、陆适之,同时无声地倒吸了口气。
云间坞的两辆牛车被编入了荀氏车队,部曲们盯紧车驾。
众目睽睽之下,荀莺初被拎去荀玄微的车里,哭得眼睛红红的出来;钟少白想跑没跑成,被扔进空车。
李奕臣等三人被叫了过去。
短暂时辰后,只有姜芝和陆适之两个回来。
“郎君说我们奉命行事,无意为难我们,只需我答是或者不是。”
姜芝在车外无奈复述,“郎君第一句话,直接就说,‘十二娘和七娘密谋,借着出坞祭祀的日子,想绕道去历阳城。
’我不知真假,支吾了几句,李大兄突然开口分辩说:十二娘并不会进城。
只在外头远远地绕一圈,看了城墙模样就走。”
陆适之叹气道,“李大兄被带走问话了,只放我们两个回来。”
阮朝汐手里的汤匙缓缓搅动着红枣羹。
和荀七娘、钟十二的密谋,她确实只告知了李奕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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