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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行于碧水之上,缓缓向前。
谢家画舫相约一尺处,有一个尺寸稍小些的精巧画舫,灯笼红穗在风中一荡一荡,秦婉提
19、第19章()
着裙摆站在甲板上,伸着脖颈朝谢璧的画舫张望。
画舫之间离得太远,有个身影隐约是谢璧,却看不甚清楚,秦婉对划桨人道:“瞧见东边的那个画舫了吗,能不能再离它近些……”
那划桨人看秦婉直勾勾的模样,也依言朝东边的画舫划动。
月光洒落在甲板上,结下一地银霜,谢璧和崔漾两人一杯一杯喝着酒,有一个面庞清秀白皙的侍女怯生生凑上来,叫了句:“崔公子……”
崔漾带着醉意摆了摆手,他刚聊罢朝政,笑道:“今儿你带了母亲妻儿,我本不该扰你,你陪陪她们吧,我也去歇着了。”
谢璧缓缓吃着酒,席间,崔漾带来的爱妾已遣侍女来催了数次,可自己这边,却极为安静。
谢璧抬眸看了眼二层画舫,只能瞧见灯盏晃动,隐隐听到庆官的笑声。
也不知妻此刻在做何事。
谢璧对月吃酒,摇头道:“无妨,也没谁需我陪。”
崔漾已站起身,顿了顿笑道:“你婚后不过一年,正是柔情蜜意之时,夫人自是不能离了你的。”
谢璧摩挲白玉扳指,沉默未语。
崔漾忽然想起一事,笑道:“不过你夫人也是真有本事的,能接住安王的生意,非同一般啊。”
谢璧一怔,皱眉:“什么安王的生意?”
崔漾面上也微微一惊:“怎么?你竟不知晓吗?”
崔漾父亲正是督管漕运的官员,知晓最近安王分派的物件,皆由永州江家运送,因他是谢璧好友,知晓谢璧妻家姓谢,也是在永州,便留了个心眼,待运送的漕船到了,才发现船长就是当初将江晚月陪嫁大船开来京城的男子。
崔漾将始末大致和谢璧讲了讲,笑道:“真好啊,安王可是个大主顾,江家接了这门生意,我看着也是风生水起,我看他们江家的人,也皆是实在靠谱的,船只配备也极好,这对安王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崔漾喋喋不休说了几句,便摆摆手下了船,和那侍女下了船,一同坐接洽的小舟划向自己的画舫。
江晚月在一层最西边房中剥橙子,把柑橙皮贴在秋璃穴上,轻声道:“可好些了?”
秋璃忍着晕船的恶心,惶恐道:“多谢夫人,我无事了……”
这是她第一次上船,没曾想一踩上船板,就觉得摇摇晃晃,没多久便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晕了起来。
也多亏江晚月搀扶住她,将她送到厢房休息。
船上载客人数有限,江晚月贴身的女侍只带了她一人,船上剩下的大多是老夫人的丫鬟们,江晚月不愿惊扰她们,便亲自照顾起了自己。
秋璃望着江晚月莹润精致的侧脸,心里一阵酸涩。
她从小侍奉人,却从未见过江晚月这样的主子。
旁人关怀丫鬟。
口头问候两句也就是了,她却搀扶着自己躺在床上,亲自照顾着……
她何德何能,遇到这样的主子啊……
秋璃正感念着,忽然门帘一掀,谢璧沉着脸进来,嗓音也有几分冷意:“先随我出去,我有事同你说。”
江晚月将柑橙皮贴心的放在秋璃触手可及之处,缓缓跟在谢璧身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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