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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一想到这个可能,她便不觉浑身一僵,连心脏都急剧缩紧,她好不容易才走出了那噩梦一样的过去,断不会再想回去。
攥在闻清潇广袖上那只白玉一般的手不断收紧,连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了白。
虞归晏突然的异常令闻清潇微蹙了眉心:“二小姐?”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莫名安抚人心的力量,她下意识地便抬了头去看他,包容她的是平静宁和的深邃目光,犹如子夜露重中映照寒宵山河的灯火,她紧绷的心莫名便安定了下来。
脑海中也随之冒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嫁与闻清潇!
闻清潇是齐王世子,身份贵重,她若是嫁于他,顾玄镜便是认定了她是镇南王妃,也会顾忌于她的身份,何况,按照闻清潇的为人,若是今后知道了一切,想必也定不会弃她于不顾;再者,如果注定要嫁人,闻清潇应是最好的选择,他没有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男人的劣根——看不起女子,近日以来,便是她是痴儿时,他也对她照料有加,更是愿意尊重于她,若是往后他纳妾,她也相信闻清潇也不是宠妾灭妻之辈,而她只要不动心,这一生,应当也可以顺遂无虞。
这个念头一冒出,便如野草一般,不可遏制地疯狂滋长。
见虞归晏久久不开口,整个人又越发紧绷,闻清潇便要抬手摇动床头的摇铃,寻来丫鬟去找大夫。
虞归晏却是蓦然回了神,握住了他刚抬起的手:“我没事,世子不必叫人。”
手背被软若无骨的小手覆盖,闻清潇诧异地微低了目光去看她。
虞归晏却是躲开了闻清潇的目光,缓缓靠进了他的怀中,双手也逐渐攀上他的腰腹,察觉到他略微一僵,她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更加收紧了双手,紧紧缠住了他,任由他身上淡雅的青莲香气将她包裹:“臣女没有不愿,能嫁与世子,臣女不胜欢喜。”
温软的身子撞入怀中时,闻清潇微微一愣,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一僵,迟疑片刻,到底是抬手轻环住了她。
虽则寿宴那时,两人也曾这般亲近过,可当时她不过是心智有缺的痴儿,他也仅将她当作稚童看待。
但今日却不同,她神智已是恢复,如今主动亲近于他,也许并非是出于本因,可到底是亲近如斯,连温软的身子,他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这一切,让他多少有些局促。
其实,从他走进内室,她眼角眉梢的排斥,他自是看得分明,虽不知短短时间内到底是何原因让她改了心意,但到底是他辱没了她的清白,她既是没有心仪之人,也愿意嫁与他,他自无不应之理。
只是有些事却要与她言明。
“若论欣喜,我更欣喜于你愿意嫁与我,只是我身患有疾,或是许不了你太高的荣华富贵,可能闻氏主母的位置也无法许与你,甚至连与你白头都无法做到。
但我有生之年,必会护你、尊重于你。”
闻清潇走后,虞归晏便微阖着眼歇息,直到乔锦瑟再次步入内室,她才睁了眼。
乔锦瑟坐到虞归晏身旁,因着以为自家妹妹刚恢复神智,倒也不与她兜圈子,单刀直入地道:“晏晏觉得齐王世子如何?”
虞归晏看向乔锦瑟,将她眼底的关切一一收入眼底。
须臾,她道:“很喜欢。”
短短三字,乔锦瑟却是弯了眉眼:“晏晏喜欢就好。”
齐王世子是不可多得的良人,若是晏晏能喜欢他,她相信齐王世子定然不会亏待于晏晏。
可若是晏晏不喜齐王世子,她也定然是会设法让晏晏圆了心意,可她却不知道何处才能再寻一个令晏晏满意,又如同齐王世子般品性高雅之人。
见乔锦瑟笑开,虞归晏也随之缓缓笑开。
或许嫁给闻清潇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隆宴宫隆德殿,镇南王眉目紧锁,脸色沉郁地摩挲着玉扳指:“确定世子近来都未曾出宫?”
顾书回道:“若是所探无误,世子的确并未出宫。”
镇南王指尖轻轻敲击在书案之上,若有所思。
顾书所言是以探知无误为前提,但自顾雨四人完全交与闻祁之后,顾书对闻祁行踪的掌握已是大不如前。
他既期望着知道闻祁去过乔府,却又忐忑于知晓乔二小姐到底是不是安乐。
顾玄镜嘲讽地笑了笑,何时起,他竟也这般自欺欺人了,果真是糊涂了。
少顷,他平复了心绪,看向仍跪在面前的顾书:“乔二小姐呢?她近来如何?”
“自乔二小姐受伤后,魏王妃一直陪在乔二小姐身侧,因着魏王妃身边有众多随侍在侧的暗卫,属下等不敢太靠近,只能探听到乔二小姐近日已是醒来,当是无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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