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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尾音带出几分慵倦,眼尾上扬,轻飘飘睨过来一眼,眸光里带着某些不清不楚、难以言喻的意味,在她身上转过一圈。
像是无影无形的小钩子,于深夜里悄然勾动心弦,令平静心湖漾起动荡波纹。
意图明显,用足了方法暗示,却故意不明说。
阮朝汐绷着脸忍住不笑,粉色菱唇却微微地翘起。
动作里带了不自觉的亲昵,人往前倾,顺遂着被拨动的心弦,手臂拥了上去。
寂静深夜里,两人拥抱着吻在一处。
思念肆无忌惮蔓延,心跳激烈,这是彼此都可以清楚感知的、最直接的思念。
受伤的右手很快被松松地牵着,重新搭在床边。
“这只手千万莫动。
伤处再不好,夏日热天里遭罪。”
受伤的手当然不会轻易挪动,但另一只能动弹的手腕被握在温热的手掌里,逐渐在身后扣紧。
这又是个难以挣扎的动作,阮朝汐这些天来隐约知晓了眼前皎月般的郎君心底难以碰触的暗处,顺着他的动作后仰起头,任由他以绝对掌控的姿态把她压在床头。
“三兄……我最近养伤都未出门,晚上又在木楼等你。”
回应她的是一声舒缓的:“我知道。
但有些事没有道理可言。”
皓白手腕被扣在身后,又被压在身下。
骨节分明的长指把纤细手腕牢牢扣在掌中,握紧了。
青色纱帐放下,缠绵的吻落了下来。
雨帘遮蔽视线,长雨洗刷人间。
京城在潮湿的水汽里入了初夏。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无声无息出了青台巷。
今日是平卢王问斩的日子。
西市口法场凌乱拥堵,众多囚车已经押到了。
阮朝汐带起黑色幕笠,撑伞远远地站在人群里。
平卢王元宸穿着囚服,镣铐加身坐在囚车里。
豫州时的肆意张扬不见踪影,眼前只剩个颓废人形。
在豫州时不可一世,踌躇满志地筹划着从穷乡僻壤回到京城繁华贵地,接替司州刺史重任。
回京路上还不忘设下埋伏、准备一举铲除多年的眼中钉。
自以为步步得计时,可有想过如今场面?
西市口人头攒动,从早上处斩至今,犯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地面污浊,雨水混着血水狼藉,刽子手都累了。
距离午时正刻还有一段时辰。
娟娘提前放出了牢狱,早起换一身素衣,挎着竹篮,送来断头酒。
元宸不肯喝。
冷笑一声,把整杯酒泼到娟娘脸上,摔了酒杯。
“贱人!
你果然好好地放出去了!
跟了我这么些年,你是不是始终惦记着你崔氏的灭门之仇,记恨着我强占你的旧怨,暗中串通了旁人害我!”
围观众人的轰然议论声里,娟娘什么也未分辩,神色平静地抹去脸上酒渍,俯身下去,捡起地上咕噜噜滚远的酒杯,放回竹篮里。
“元郎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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