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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松鹤堂出来,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丞相府中有一片极大的望月湖,燥热的夏风掠过湖面留下的只有清爽的凉意,吹得人心旷神怡。
傅妤书打算去栖梧院看看郑氏,郑氏这病来势汹汹,饶是安国寺医术超绝的空无大师也未查明原因。
病魔的侵蚀让一向身子康健的郑氏留下了病根,老是咳嗽胸闷。
然,还没到栖梧院,傅妤书就在望月湖不远处的翠微亭被人拦了下来,是神色匆匆的上官景。
傅妤书往上官景身后一看,出了上官景的侍卫文山,还跟着她院里的一名二等丫鬟,叫水儿来着。
傅妤书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然后神色平淡的向上官景行礼:“见过殿下。”
上官景脸上带着薄汗,一看就是十分匆忙的赶来,他伸手扶起傅妤书,温和道:“书儿不必多礼。”
傅妤书却避开了上官景的手,神色淡淡道:“殿下可是来退婚?”
上官景神色一顿,急忙解释道:“书儿你可是听到了街上那些刁民传的流言蜚语?你莫要相信,我与画儿,不是,府上三小姐已经恩断义绝,你看,这是断情书。”
说着拿出一张纸展示给傅妤书看。
然后傅妤书书目光动都没动,只是面容平静道:“臣女不在乎殿下是否与三妹妹断情,只愿殿下退婚放过臣女。”
上官景变了脸色,心里有慌乱,有愤怒。
慌乱是因为真的怕失去和傅妤书的婚约,愤怒是因为自己已经做到如此地步,傅妤书却还是不依不饶,非要退婚,自己与她十几年情谊,未免太小家子气。
深吸一口气,上官景强行扯出一抹笑道:“书儿在胡说什么?你我十几载的情谊,我怎么可能会与你退婚?父皇母妃昨日已经训斥过我,这件事就算我不对。”
说着上前一步拉进和傅妤书的距离,深情款款道:“书儿原谅我,嗯?”
尾音带着钩子,眼神里似乎满心满眼都是傅妤书,再配上一副俊朗的面容和尊贵的身份,若是别的闺秀,怕是早已面色绯红,娇俏的原谅他。
然而傅妤书却是后退一步,两步,三步……估摸着距离上官景三尺远,才站定,神色冰冷道:“殿下请自重,若是不愿退婚,臣女与您没什么好谈的,恕臣女还要照看母亲,殿下请自便。”
说着便福了福身,远远的绕开上官景向栖梧院走去,走了两步,才像想起什么似的,道:“水儿,为何不跟上?”
水儿面露诧异,看了一眼上官景才低着头道:“来了,小姐。”
上官景望着傅妤书走的越来越远的窈窕背影,一怒之下将一旁的石头踢得稀碎,眼中晦暗不明。
傅妤书在绕道下一个路口之后,忽然停下,淡声道:“绛衣,掌嘴!”
绛衣立马左右开弓给了身后的水儿两巴掌,水儿一时不妨被打的头晕脑胀,瘫倒在地,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问道:“小姐,为什么?”
傅妤书并未言语,只是拨弄着一株被养的极好的建兰。
绛衣怒斥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敢问为什么?随意向外人透露小姐行踪,该当何罪?”
水儿捂着脸倔强道:“可大皇子不是小姐的未婚夫,如何能算得上是外人?”
绛衣道:“还未成婚,你就已经吃里扒外,向着大皇子,若是成婚后,你可是要去做那爬床的贱婢?”
水儿立马低头:“奴婢不敢!”
傅妤书见差不多,见起身淡声道:“罚俸一月,若再有下次,发卖出去。”
水儿吓得匍匐在地上,绛衣她尚能怼上一怼,可傅妤书哪怕语气平淡,她却感觉一瞬间掉进寒冷的冰窖,冷彻入骨。
水儿颤颤巍巍道:“奴婢,奴婢知错,定不会再犯,多谢小姐大恩。”
傅妤书不再说什么,带着绛衣款款离开。
空中飞过一直翠绿的鸟儿,掠过湖面,荡起一阵阵涟漪。
走远了之后,绛衣才疑惑着问道:“水儿显然已经有二心,小姐何不趁机将她发卖出去?”
傅妤书知道水儿被上官景收买,可若是将她逐出府去,在没有和上官景解除婚约之前,以后难保不会有冰儿湖儿,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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