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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全不介意张世杰心中如何腹诽,只管接着差遣谭氏兄弟道:“请二位谭将军率五千骑兵并五千步兵,在距晋阳六十里的鸦雀岭阻击敌军,同样不需一味蛮干,当以士卒性命为先。”
谭天明迟疑片刻,斗胆回道:“鸦鹊岭虽名中带‘岭’,实则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单是以一万兵力迎敌已属勉强,更何况其中还有五千步兵,以步兵对骑兵,这……”
谭天亮不待哥哥说完,已是火往上冒:“大哥,休要再与他理论,这姓沈的分明是看你我兄弟不顺眼,想叫我们白白去送死!
我军在人数上本就处于劣势,他又将兵马一分再分化整为零,这哪里是要抵抗鞑靼人的架势?要我说他是鞑靼人的奸细才对!”
说着话,谭天亮不管不顾掀起毡帘朝外走去。
还未等他迈出大帐,便有一股阴风挟裹着黄沙烟尘卷入帐内,呛得众人一阵咳嗽。
帐口小卒忽然指着天边聚集起来的土色云块失声惊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但见那云团形状古怪非常,几似巨石垒就的城池,又如崩裂坍塌的土山,一大片慢慢向下压来。
整座营地很快被大雾所笼罩,直至云层降到相距地面一尺左右,才逐渐散去。
张世杰心头一动:“莫非……这就是古书中记载的‘营头之星’?”
被张世杰这一提醒,谭天亮幸灾乐祸地冷笑道:“古书有云:营头之所坠,其下覆军杀将,血流千里,极其凶险。
哈,该不是为将者惹得天怒人怨,神鬼都来示警了吧!”
今日沈思种种布置本就叫人费解,此时又天现异像,帐中顿时一片嘈杂。
谭天亮趁机跪在晋王面前进言道:“王爷明鉴,这沈念卿既无守城之才干,又无服众之德行,公报私仇害我兄弟,天都不容他!
这‘营头’乃大凶之兆,不可不防,还望王爷三思啊……”
不等晋王有所应对,沈思已是一拍桌案厉声喝道:“谭天亮,我对你一忍再忍,断不能三忍!
来人,即刻将其拿下!”
两名小校刚欲上前扣住谭天亮肩膀,就见谭天亮双臂一抖:“谁敢?”
小校们忌惮他平日为人霸道,一时间脚步踟蹰着僵在原地,竟不敢再靠前了。
沈思指着两名小校斥道:“这二人目无主帅不尊号令,拖下去各打四十军棍,以儆效尤!”
若说绑谭天亮有人不敢,绑小卒子却个个麻利得很,那二人很快被拖到帐外,掀翻在地,手臂粗的棍子带着呼呼风声砸在脊背屁股上,每一棍下去都打得人杀猪般哇哇哀嚎不止。
众人听着无不心内戚戚。
待哀嚎声渐渐低弱,沈思气定神闲再次喝道:“来人,即刻将谭天亮拿下!”
有了那四十军棍的前车之鉴,再没人敢含糊其事,又两名小校不由分说抓住谭天亮肩胛将人制住,拉紧麻绳捆了个结实。
谭天亮自然不服,扯着嗓门大叫:“沈念卿,你心虚有鬼!
你仗势欺人!
凭什么绑我!”
“凭什么?我便清楚讲与你到底凭的是什么!”
沈思深吸一口气,“军法官何在?”
军政执法官赶紧出列,抱拳拱手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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