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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别人看出什么,陶令华只好回头向屋里喊了一声:“姐,我出去一会。”
屋里传来一声:“早点回来。”
陶令华就像衣服被火烧了一样,赶着拉着穆启转到一个无人的小胡同,低声骂道:“我和你没关系了,你再来纠缠,我就喊的人都知道!”
穆启微笑不语,看陶令华在那里心虚气喘,只是把折扇在手心里慢慢地有节奏地敲着,心里知道,这个小家伙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总会屈服的。
在一起一年多了,陶令华一直是个温柔如水的性情,就算这次惹他生气,总会哄过来的。
陶令华骂人的话也就那几句,脏字都不会说,所以,半柱香之后他就闭嘴了。
穆启见他不说了,接着拉住他走。
陶令华见大街上人多,只好软化道:“你放开,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穆启笑眯眯地放开了他的手,不怕他不跟来。
只是堂堂的六品京官,新晋的进士老爷,身边总是跟着人的,穆启这是费了好大心思才在白天腾出时间来,不能浪费了。
走着走着,陶令华狐疑了,这怎么是往江边去的路?江风都吹到脸上来了,潮湿的,带着咸腥味道。
码头上人来人往,穆启倒是不怕别人认出来,因为他穿着很一领半旧的蓝布直缀,又没带人,看上去就是个游玩的士子,自然没人当他是尊贵的进士老爷、朝廷命官。
穆启走在前面,陶令华不肯同行,就跟在后面。
曾经耳鬓厮磨,无比亲密的那个人就在咫尺,可是却觉得远在天涯。
当然成家立业、传宗接代,这是天经地义的,无可厚非啊,但是你为什么说只喜欢我一个人呢?既然已经抛弃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
十六岁的陶令华还没有那么多的阅历,有点钻牛角尖了。
走到码头上,立刻就有船家上来搭讪,请他们进去,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穆启没要船工,自己划。
他们自小在江边长大的,凫水划船什么不会?
陶令华现在还是不想撕破脸,好说好散吧,低着头弯身进舱去。
舱里倒是很干净,有个小桌,桌上有酒菜。
还真是有准备的。
不过陶令华打算这次把话都说清楚,从今而后再也不要有什么牵扯了。
江上水波荡漾,天气不是很晴朗,有丝丝缕缕的白雾牵绕游船。
游人不少,从船窗望出去,岸边风光旖旎,很是养眼。
都说富春江景是奇山异水,天下独绝,陶令华自小生在此处,见的多了也不觉得稀奇,只是倚着舱壁想自己的心思。
穆启随后进来,挨坐在陶令华身边,手轻轻攀住他肩,探过头细细看他,嘴里喃喃地问道:“怎不穿我前日给你送的那件玉色袍子?那个最衬你了。”
陶令华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他一眼。
穆启叹了口气,拿过陶令华纤长的手掌摩挲,无奈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闹到几时?我此来假期很短,再有个十来天就要启程了,我还打算回去就给你捐国子监名额,都说好了,你不走,机会不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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