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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夷光捡到了一只松鼠,皮毛黯淡瘦骨嶙峋,应该是窝里储备粮告罄出来觅食的,听说松鼠记性特别差,总是忘记食物储藏地,间接做了植树人。
用棉手捂子包起奄奄一息的松鼠,发现温御医的陆夷光眼前一亮,小跑上去,“温御医,这松鼠还能救吗?”
温御医犯了难,他不是兽医啊,不过还是上手瞧了瞧,“没有伤口,应该是又饿又冻,放到暖屋里再给点吃的,可能会好。”
因着之前的谈话,萧琢垂眼打量眼前被她当做女儿养的小姑娘,大红色的狐裘斗篷衬得肤若白雪,轮廓柔和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水汪汪的,天真漫烂,一看就是被娇宠着长大。
若有所觉的陆夷光抬眼冲他灿烂一笑,梨涡若隐若现,“萧都督好。”
回头告诉陆见游,后悔死他。
萧琢放缓了神情,颔首回意,是个笑起来格外甜的小姑娘。
“那我先带它回去吃点东西,萧都督和温御医自便。”
陆夷光生怕晚了一步,打了个招呼风风火火的走了。
萧琢目送她渐行渐远,“是个心善的孩子。”
温御医眼神颇有些怜悯。
收回目光的萧琢撞进他眼里,眉心一皱,“师兄?”
温御医一扯嘴角,“是个好孩子。”
萧琢眼帘半垂,她喜欢的,自然是好孩子,心口不可自抑地发钝,萧琢抬起脚,“下山吧。”
温御医没有动,凝视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威严、沉稳、可靠以及挥之不去的孤寂。
他动了动唇角,又紧紧合上了。
师父他老人家说得对,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骗得所有人团团转!
到了凤凰山脚,萧琢和温御医上了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除了样貌普通的车夫外,再无一个下人。
除非亲自撩起帘子看看,否则谁敢相信,这普普通通的马车内坐着当朝手握重兵的镇北侯和起死回骸的温神医。
两人皆有心事一般,上了马车相对而坐一言不发。
盘腿而坐的萧琢闭目养神,对面的温御医望望他,无声一叹,也闭上了眼。
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膝盖,温御医再一次扪心自问,他做的是对是错?师弟心如止水,他看在眼里忧在心头,几次想据实以告,好叫他有个盼头。
所有人都以为陆夷光是八个半月早产,只有他和陆清猗知道,那孩子是足月出生,他们瞒天过海骗了所有人,陆清猗的身子因为那些丹药伤了,所以导致孩子先天不足,看着不足月,没有一个人怀疑过。
千万不要小瞧女人,女人狠起来,就没男人的事了,要陆夷光是个男孩,陆清猗能更狠。
这女人可是差一点就要入宫为后的,差的那一点是她自己不愿意,要是个男孩,没准她就真进宫当皇后去了。
可每每话到嘴边,就想起自己立下的誓言,他向陆清猗再三保证,绝不告诉第三人,尤其不能告诉萧琢。
萧琢知道之后,他一定会刨根究底,那些事就瞒不住了,以他的性子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无法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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