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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卓夜间也不用小阮服侍,赶了小阮去同庐景睡一处。
两辆车本就停靠在一处,庐景又甚是小心警觉,昨夜那般响动,他自是惊醒过来,虽未听得分明,倒也隐约猜出个大概。
斟酌一番之后,自觉也不好得过来查看,忍到天明,等皇帝出去了,这才急匆匆跑来追问容瑄。
容瑄被他逼问不过,只得抬起头来。
朝着庐景微微的笑了笑,神情还微微有些局促,却坦然的点了点头。
“王爷理他做什么?”
庐景跺脚道。
“难道不知皇上这番胡作非为,吃亏的都是王爷自己的身子。
折的是十数载的……”
“他那般待我,并非不恨。
可我又见不得他死了。”
容瑄缓缓道。
“容卓虽荒唐,为君之道却还不至暴戾,要我看他执迷太过而丢了性命,实在是不能。”
容瑄似乎还仔细想了一阵,未了只是淡淡笑笑。
“这话也不必在他面前提了。
君臣原是本份,这天下若能得个明君,我便以此余生陪他,原本也没什么。”
庐景听出他话里颇有些未尽的意味,再看他神色淡然,却分明是心意已决。
余下还待再劝的话只得恨恨吞回去。
容卓去了小半个时辰便回,兴冲冲掀了帘子上来。
容瑄侧身躺着,一手捉着枕头,手臂横在脸前,看不清楚面目。
庐景刚替他腰背上按摩完毕,抬眼看了容卓一眼,自顾交代着容瑄注意的事项。
若换作平日,此情此景皇上纵然不过问,心下必然要着恼庐景。
此时容卓只怔了怔,朝庐景一点头:“先生。”
庐景不由得掀起眼皮打量了容卓两眼,这才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先生我可不敢当。”
“你回来了。”
容瑄放下手朝容卓看了看,淡淡开口说一句。
解了两人之前气氛古怪。
“是,我回来了。”
容卓答道,走过来仔细瞧了瞧他脸色,又伸手拂开他额前掉下的一缕碎发。
这番动作也不顾忌庐景在场,做得自然之极。
庐景定定坐在榻旁,冷眼瞧着,也没有把位置给皇帝让出来的意思。
反而是容瑄有些不自在,闭着眼朝后仰了仰,让开容卓的手。
容卓见他额上出了一层细汗,精神也有些萎靡。
拿了帕子细心替他拭去,一面温言道:“正巧有鲜新的杨梅买回来,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睡?”
“王爷。”
庐景不等他答话,板起脸来插嘴。
“王爷胎位有些偏了,更应当起来多走动走动。
日后更不能这般日日贪睡。”
容瑄嗯了一声,侧过头去,将脸埋在枕中,只余声音闷闷传来:“你方才已经说过的,我全都记下了。”
“就是透透气也好,就像现在这般闷着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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