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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笑闹一会,也赶紧各自忙碌起来,早上的一波售卖结束,午食时中端菜品的准备也要做起来,李二娘在后厨里给简清打着下手,阿菇和朴六一人一把剪子坐在院子里剪起毛豆荚,中间摆着简清专门剪出来做样品的一个毛豆。
简澈坐在柜台后面简清给他专门让木匠做的高脚凳上,抱着两页草纸埋头苦读,时不时小脑袋抬起来一点,正好将整个大堂看进眼底。
起初开始背书开蒙时爹爹给他用的是简家菜谱,如今阿姐将菜谱换成了菜名单子,纸上一眼看过去满都是各色蔬果牛羊鱼肉,想想都令人咽口水,背起来也愈发快了。
等日头转到中央,这几日全都是浓油重酱火辣滋味飘散的简氏酒楼后厨飘出来一股股清鲜又浓郁的豆香,隐约的卤煮风味腾进风中,勾得正掩住口鼻躲避街边辣味的不爱辣味的人都放下手帕转头望来。
待看清香味来源正是简氏酒楼,纷纷的议论声就响了起来。
“简家小娘子不是只会做辣菜,这味道又是谁在掌勺?”
“人家只是用了辣椒,没准别的也做得好呢。
你想想简师傅当初,再想想比试的时候那些大人说了啥,肯定是手艺好才赢的!”
“啧啧,我看不行,没听说吗,那场比试靠的都是……”
“嘘……”
刘掌柜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说闲话的几人,站在自家门前吸了吸鼻子,“唔,花椒、大料、桂皮……”
再仔细去辨认,却是闻不真切了,连妻子早早准备的饭也顾不上吃,刘掌柜提起袍子下摆,进门敲了敲简澈面前的桌板,“简小郎,这又是在煮什么卤味?不像是你家鸭脖子的味儿,是什么新菜不成?”
“……糖醋里脊、鸡豆花、开水白菜。”
简澈小声背完最后三道菜名,这才抬头应道,“今天新送来的毛豆,煮的量不多,掌柜要吃的话我这就去喊阿姐。”
一边说着,简澈一边的心神还全放在手中的两张纸上,也不知道姐姐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菜名,写下的名字一个个前后别说有所关联,连个顺序都找不出来。
虽说他能记住顺序,但姐姐要考他的却是每道菜的名字怎么写,这就只能一个个凭背下的名字辨认,刚想起上一个菜名,下一个菜名就十之八九可能记混。
刘掌柜听了回答,看着简澈嘴唇翕动还在默背的样子,暗暗在心中点头,变故初始时简澈的沉稳早熟如今沉淀下来,小童有着旁人没有的韧劲耐心,眉宇间也没了过往的一点哀愁,璞玉经过磨砺,如参天乔木正在舒展生长,简清在其□□不可没。
再想想自家好不容易进了府学,隔些时日回家却都是愁眉苦脸捧着书卷唉声叹气一副不想学习的儿子,刘掌柜分外糟心,琢磨着是不是什么时候找简清问问如何督促劝学的法子。
对此,简清其实分享不出什么养儿攻略,她的初衷也不是督促学习,最多只是当年师父的教育方式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总是想七想八分心?好办,体会一下被知识支配的恐惧就好。
刘掌柜和简澈说好送来毛豆的时间,想着等会儿会有的优先品尝的口福,愈发觉得当初拉简家姐弟一把的选择正确,溜溜哒哒地哼着小曲回家吃饭。
而街上其他闻到香味的人,在一番议论过后,大多数人还是没管住自己的脚步,进了简氏酒楼。
柳二丫和忙完出来了的朴六一起招呼起客人,憨笑着问着想吃些什么。
一个衣着花团锦簇的青年吊儿郎当地道,“你们家酒楼挂了这么多菜牌,我都懒得看,有些什么,你报出来听听,要是听着名字好听,我就点了。”
眼看来了客人,简澈也不可能再坐着专心背书,收起草纸跳下高凳,正接住来人这个对柳二丫和朴六来说颇有难度的问题。
正被青年捉住提问的朴六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感激地看了简澈一眼,退到一边。
简澈一本正经地拱了拱手,站在大堂两张长桌中间,嘴一张就报起了菜名,“卤猪蹄凤爪鸭脖鸭肠,蒸酿椒猪脑蹄筋羔羊,甜的有响铃肉片里脊醋糖,辣的有沸腾鱼水煮肉回锅肉香,我家酒楼美名扬,路过谁不夸一、口、香!”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话,简澈脸都憋得通红,急急喘了两口气,又道,“不知客人是要点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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