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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面面相觑。
姬博陵不是被关进天牢思过去了么?现在也还没到他出来的时间——
奚和靖咳嗽一声:“朕看太傅颇有思过之心,且另有差事给他,昨晚已命他回府了。
今早有人见过他么?”
没有人答话。
奚和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也许姬博陵只是还没把药水做好而已……毕竟他没研究过医药,要他一夜之间拿出来确实为难他了。
奚和靖低声吩咐身后的侍卫,派人去姬府查探究竟。
朝堂上不能干坐着,奚和靖叫大臣们先奏别的事情。
零零碎碎的事情这天听起来分外刺耳。
奚和靖只觉得身下的龙椅上长了片细针刺来,刺得他坐立不安。
派去的人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报——启禀皇上,姬太傅家里的人说,姬太傅不见了——”
奚和靖往后坐倒。
无数种可能一齐涌上来,逼得他几乎要晕过去。
他手扶在在桌案上勉强支撑住身体:“众卿要是没别的事,就先退朝吧。”
大理寺那一列人里走出一个来:“禀皇上,臣有一事启奏。”
天牢内“伺候”
萧晏的侍卫们在他起身之后,又忙不迭地催促他收拾东西,好等圣旨一下就能立刻把他送回去。
那小院太过逼仄,他们一刻都不想多呆。
萧晏哪有什么东西可收拾——他进来了之后身上便只有一身囚衣,现下那囚衣还不见了,身上穿的是韩谦不知从哪弄来的衣服。
而关系到他性命的那封信,他已经交给了姬博陵。
他要走,随时都可以走。
所以他气定神闲地坐在窗下喝茶。
窗外是奚梓洲这四年来用心培植的花草树木,奚梓洲匆匆离开,它们就这样被撇下了。
萧晏觉得自己有义务多陪它们一会儿。
期盼中的脚步声直到中午才在小院外响了起来。
来的是范时敏。
“将军,昨夜有人把一些所谓将军通敌的证据送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向皇上请旨重审此案,皇上以证据不足为由压下了,只是又要委屈将军回囚室去暂住几日——”
萧晏打断他:“存仁还好么?”
范时敏怔一怔:“您说姬太傅?他——他不见了。”
萧晏仰头看了看外面晴朗得像是要压到屋顶上的天,微笑说:“走吧。”
雍江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要不是这小船上人太多太挤了点儿,眼前倒也是片良辰美景。
——被炸掉的那楼船,是当年宁王专为以备万一要逃命时造的,看上去是一条船,其实是一大一小套在一起的两条船。
外面那层雕梁画栋光鲜无比的船板其实是软木做的,中间挖空,到处埋了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炸药;里面那一层,才是货真价实的上好木料。
外层和内层中间是空心的,即使凿穿了外层船板,水也渗不到内层来。
老宁王原本打算在有必要的时候,带着全家坐上这条船,在夜里驶出云嘉,然后在江面上把外面的空壳子引爆炸掉,船上的人却稳稳当当地坐在小船里金蝉脱壳,就此横棹五湖去也——先帝只会当他们死了个干净,于是普天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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