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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解予安被他母亲叫去量尺寸,纪轻舟便独自回房间先泡了个澡。
这时代专业的洗发水和沐浴液尚未出现,用的还是肥皂,但幸运的是,纪轻舟出门前往行李箱里装了两瓶自己惯用的洗护套装,还是刚新买的。
泡完澡、擦干头发,穿上自带的纯棉睡衣后,纪轻舟又顺便把换下的脏衣服给洗了。
等搓完拧干了衣服,他才想起一个问题。
这衣服该晾哪呢?
纪轻舟捧着盆衣物,打开盥洗室门,准备按个铃叫阿佑过来问问。
一出门,却见一个黑色人影安静地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的,连个声也没有。”
他嘟囔着到门口按了铃,待黄佑树跑过来后,就把除内裤以外的衣服整盆交给了他。
“您不用亲自洗的,”
黄佑树解释道,“楼下有洗衣房,也有洗衣女工,您尽管放着等我来收就好。”
纪轻舟考虑了几秒,道:“这样,以后贴身衣物我自己洗自己晾,其他的等你来收。
等会儿你给我拿个衣架子过来。”
他这么安排倒不是在意什么隐私问题,关键在于这个年代还未出现现代内裤的概念,更别提三角内裤了。
那这怎么能拿出去给别人洗?
挂在外边,让人家怎么看待他!
“好,没问题。”
黄佑树很是机灵地点点头,随后望了眼门内道,“少爷等会儿也要洗澡,您要是需要我帮忙就按铃。”
纪轻舟一派淡然地点头,心里则腹诽这少爷还不知道乐不乐意让他服侍呢,这过程中估计又得受点气。
抱着一种早解决早完事的心态,纪轻舟去衣帽间给解予安找了套睡衣睡裤。
黑色丝绸的,款式上倒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翻领衬衣和长裤。
将衣服叠好了放到浴缸边的置物架上,又在安着四个雕花金属爪足的陶瓷浴缸里蓄满热水,纪轻舟便招呼解予安进来洗澡。
卧室进入盥洗室的门缝处有五公分的小坡度,纪轻舟担心他摔着,本打算到门口搀扶,结果解予安自己拿着手杖就平稳地进来了。
他的脑中似乎有张数据严谨的房间布局图,靠着下午使用手杖探路,已经重新熟悉了这间卧室里每件家具的摆放位置,从哪到哪走几步路都清晰了然。
若非眼上蒙着黑纱带,光从他行走时泰然自若的身影看,纪轻舟真怀疑他是不是在装瞎子。
“衣服我给你放浴缸旁边的架子上了,香皂和毛巾在下层的篮子里,你自己能洗吗?”
纪轻舟上下扫了他两眼,不可否认,他对对方包裹在黑色长袍内的身体很是好奇。
解予安也不知是否感受到了他目光里的过度打量,冷淡地说了句:“出去。”
纪轻舟含着笑失望地摇了下头,出门时不忘提醒:“别锁门,万一出了事我还得进来帮你。”
关上盥洗室的房门,独享大房间的纪轻舟疲惫地呼了口气,转过身就往床上一倒。
但随即,他便如同一只被烫到的活虾般挺身弹了起来。
“我去,这床怎么这么硬!”
纪轻舟摸了摸自己被硌得生疼的后背,掀起床单一瞧,便发现床板与床单之间那夹棉的垫子只有半指甲盖厚的薄薄一层棉絮。
解予安中午是怎么睡着的,他不是伤患吗?
纪轻舟颇感费解,二话不说,当即叫来黄佑树,让他给床加一层厚点的床垫。
“可是,”
听完纪轻舟的需求后,黄佑树少见地露出了为难的情绪,“少爷向来习惯睡硬床。”
“……那也得考虑到他身体吧。”
纪轻舟知道有些人就喜欢睡硬床板,可他身材偏瘦,没有床垫的缓冲,那就是在用骨头和床板硬碰硬,他着实难以接受。
于是循循善诱,“你想,他打仗回来,身上指不定有多少伤,硌着不疼啊?他不提是要面子,我们得替他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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