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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自上京后便压抑在心中的委屈,连串儿的泪珠便从眼中滚了下来。
“诶,怎么哭了?”
赵曦珏被她哭得一下子慌了神,来不及细想便抽出袖袋中的帕子轻手轻脚地给小姑娘擦泪,“是我不好,我不该逗你的,莫要再哭了,当心伤了眼睛。”
语气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轻声细语。
可被他这般一哄,温秀秀的眼泪非但没有停下,反倒落得更凶了:“你们都欺负我!
凭什么都欺负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了我不要去清王府非要我去,又不是少了清王府往后我就要饿死街头了,她都瞧不上我,我才不要给她做媳妇……”
初时的慌乱散去,赵曦珏听着小姑娘的哭诉,渐渐反应了过来。
或许确实受了惊吓,可真让她委屈至此的原因,恐怕还是与她的婚事脱不了干系。
赵曦珏眸色温柔了些许,抬手轻轻拂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声道:“你不想嫁,谁也逼不了你。”
温秀秀的哭声停了一下,她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瞧向说话的人:“真的?”
语气里满是质疑。
“真的。”
赵曦珏被她慢一拍的反应给逗乐了,拿指尖蹭去她眼尾的泪珠,“孤是大夏的太子,孤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温秀秀怔怔地望着眼前人温柔浅笑的模样,方才的委屈竟随着他的话渐渐平复了下来。
赵曦珏适时拉开了二人的距离:“不哭了?”
哭闹时说的话回到了脑海中,温秀秀微红了脸,垂头低低应了一声。
想用帕子将未干的泪痕擦干净,拿起来时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并非自己的帕子,是赵曦珏方才递过来的。
脸上的温度更热了几分,她低着头,呐呐无言。
赵曦珏只当没瞧见:“温姑娘,你的眼睛可曾寻良医瞧过?”
温秀秀愣了愣,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遂抿唇轻点了下脑袋,低声道:“瞧过了,发现的时候太晚,治不好了。”
她以前看东西与常人无异,只是她自幼喜欢看书,时常瞒着父母半夜起来偷偷借着月光看,时间久了,眼睛看东西便变得越来越模糊。
可她怕父母担心,一直瞒着没说,直到她接连认错了家里人,才被瞧出端倪。
只是那个时候眼疾已落下了,虽不至于严重,但想要恢复成以前的水平,却是万万不能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母亲去寻了姨母,希望二表哥将来能够娶她。
赵曦珏自然也能想到其中缘由,“嫁去清王府便是锦衣玉食,二公子不必承嗣,哪怕你有眼疾也不碍什么……”
见小姑娘两瓣红唇越抿越紧,他轻笑一声,“可你却不愿。”
她有些别扭地别开眼睛,嘟囔道:“姨母一向不大瞧得上我们家。”
清王府与普通的教书先生,这其中的差别,确实堪比云泥。
即便是在她还看得清的时候,清王妃对他们一家,便总是副高高在上又怜悯的态度。
后来她的眼睛看不清了,那份怜悯便成了嘲弄与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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