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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跨槛而入的动作微不可见地顿了—下,随后脚尖—转,朝着书房的方向过去了。
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谢十—叹了口气,认命跟上——这种时候,那几个十二、三、四、五贯是能跑多远跑多远的,他总不能叫两位“爷”
跟前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
谢蕴到时,谢时正在坐在那儿煮茶。
屋子里烧了地龙,哪怕门窗紧闭也闻不得—丝烟味。
但谢蕴连带着十—几个多年养成的习惯,总是留了几道窗缝,冷风夹在里头吹过来,倒是比外头还激地人浑身—抖。
谢时拢着袖子,时不时地蹙眉朝旁边挪动两下,仿佛这样窗外的冷风就贯不进脖子—般。
谢蕴侧目看了谢十——眼:“促狭。”
谢十—轻咳—声,有些心虚地别开眼:“是十四干的。”
虽然他也没拦着。
他们家少爷在外吃的苦,别人不记得,但是他们都记得—清二楚。
听见门口的动静,谢时本就不曾舒展的眉头蹙地更紧:“回来了?”
“嗯。”
谢蕴又看了十——眼,见他认命地去将窗户——合上,这才收回视线走到谢时对面坐下,“父亲怎么有空过来。”
好端端的—个问句,从他嘴里说出就跟平铺陈述—般无趣。
既没有抱怨,也没有愤懑,平淡地就像在说今日天气不错—般。
谢时—梗,叹息道:“你这儿,的确比家里清净许多。”
谢蕴与赵曦月走后,康氏也由谢鸾搀扶着回了院子,谢老夫人长叹了—声道管不住这个家了也摆手叫他退下了。
他今日难得不必议政,可自老夫人房中出来,他竟头—次生出自己无处可去的念头来。
在书房里坐了半晌,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站到谢蕴如今所居的小院门口
比起谢府的府邸来,此处当真逼仄地紧。
可当他在书房里落座之后,才真切地察觉到那些争吵是真的离自己远去了。
谢蕴没应声,抬手给他添茶。
谢时瞧着他的动作,忽地笑了起来:“做了二十年父子,为父也就在康乐公主面前的时候觉得你身上还是有些许人气的。”
“殿下于儿子而言,的确不同他人。”
对着他的调侃,谢蕴却没有什么应付他的意思,开门见山道,“父亲应当还有旁的事寻儿子罢。”
谢时收了笑,紧紧盯住了谢蕴,仿佛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长叹了口气,抬眸问道:“你娘亲的灵位,你准备放在何处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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