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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裴卿目露憎恶,“某生平最为憎恨欺负妇孺之人,畜生鼠辈不过如此。”
农夫急忙松手,“放,我放”
—在荒郊野外度过了几日,总算有了安顿之地,太子的人虽说暂时找不上来,同样他们也打听不到山下的消息。
算日程,王爷应该到了东都,不出意外,今日就便会派人来南城接应。
消息一出来,太子必然会坐不住。
从进东洲后,太子不惜布不了天罗地网,到最后靖王却还是躲过了他的千军万马,从他眼皮子底下到了东都,太子怎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们的处境只会比起之前更糟。
连圣旨都能假造,以太子的性格,会不惜一切代价对自己赶尽杀绝,即便南城所有的城门打开,他们也不见得能安全。
城门不能走。
唯一安全的,是走王爷同样的路,进暗道入东都。
他能想到,王爷也能想到,如今赌的便是皇上对他谢家的态度,若皇上相信他谢家,明日之内便会派出一队人马从后山接应。
只要熬过明日,便能知道结果,如今众人要做的,便是养精蓄锐。
深山的农舍太简陋,统共就三间房,农夫占了一间,姑娘一间,余下只有一间空房。
为了更大地利用到空间,到了晚上,温殊色主动抱了一床褥子去了外屋,躺在一堆干草上,把房间让了出来。
—裴卿身上的伤不轻,尤其是被姑娘砍的那一刀。
那姑娘许是从未见过生人,今日突然见到有人上山,手里还带着刀,心慌之下,先发制人,才砍了裴卿的胳膊。
谢劭替他清理完伤口,涂上了魏允的金疮药,正包扎着,裴卿突然凑近低声道:“我都看见了。”
没头没脑的话,谢劭没听明白,抬眸一扫。
裴卿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见屋里几人都睡着了,又朝屋外瞧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告诉了他一桩辛秘,“其实谢兄不必自吹,你之前说的那些话,不瞒谢兄,咱们三个就没一个人信,没碰过小娘子就没碰过,这也没什么丢人的,横竖如今有了嫂子在,又不会跑,一回生二回熟”
见谢劭眉头慢慢地蹙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对了,赶紧一口气说完:“看得出来,谢兄是头一回亲嫂子,哪有人像谢兄那么粗鲁”
“啊——”
话还没说完,胳膊的伤口便被谢劭毫不手软地捏住,疼得眼泪花儿都冒了出来,咬牙求饶,“谢兄,谢兄饶命”
谢劭手里的白纱狠狠一系,裴卿再次吸了一口凉气。
谢劭转身推门出去。
屋外的小娘子抱着被褥睡得正香。
好不容易有个干爽的地方能躺着,终于能把自己的腿脚展开,即便是干草,温殊色也觉得舒服。
人还在梦里,突然被人打横抱了起来,以为又是遇到了追兵,瞌睡顿时醒了一半,“郎君”
还没回过神呢,便听耳边“砰”
一声,郎君踢开了旁边的一道门,接着进屋把她往屋里的竹椅上一放,再去床上,一把提起早已被吓醒的农夫,一路拖拽,又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又是“砰”
一声,里头的裴卿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他突然把手里的人往跟前丢来,“正好,晚上你看着,别让他耍花招。”
可怜农夫连鞋子都没穿,稀里糊涂地被他从被窝里提起来,扔到了这儿,再看到裴卿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吓得缩成了一团,连连道:“好汉,我可什么都没做”
裴卿额头两跳,一脸发绿。
—温殊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呆呆地坐了片刻,便见郎君去而复返。
还没来得及问他一声到底怎么了,郎君又弯下身,连人带被褥一道抱起来,放在了跟前的床榻上,“睡觉。”
这回温殊色总算明白了。
当初在谢府,他要是拿出这等抢床的本事,哪里还有自己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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