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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多谢殿下,只是因为你疑心我要作怪,就替我想得如此长远。”
她讥讽起来。
他忽然靠近,捉住她的手扣在墙上,头上扬看着高处的明窗:“那你拿云氏故去的所有人起誓,你此次回京从未想过报仇之事,看看地底的魂魄到底能不能安宁。”
她根本挣脱不开,咬着牙瞪了回去,猛地把手往墙上砸,惯力太大他没来得及扭回来,两个人的手就都在粗粝石墙上撞得血迹显现。
他终于松开,她才停手。
平复了心绪,她嗤笑说:“殿下说得没错,我这样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不记仇。
可殿下对当年的事就不疑虑吗?”
“本宫疑虑,可你有什么可疑虑的?”
他打断了她的话,“难道云氏没有叛乱吗?”
云氏叛乱,是铁打的事实,崔岫云心知肚明。
所以她不辩解这话,只是道:“万事皆有因,我不过是求个因,殿下何必惧我?”
“求因,那果呢?你能放得下果吗?”
她坐在角落里,他站在面前,寂静良久后听到她吐出“不能”
两个字。
若知道所谓因并没有蹊跷,她仍旧会对那皇宫里的人耿耿于怀,如若知道所谓的因有蹊跷……
“本宫如今就教你,从前不论云氏为何叛乱,‘果’就是你们败了。
成王败寇,无论云氏受了多大的苦难,不过是当初决定要争斗时就该想好付出的代价。”
他蹲下身来,眼神里是她也少见的轻蔑和淡漠。
“就如同此刻的你和我一样,你败了,就该是罪有应得。
不甘心吗?”
她从来没有觉得他有那么令人厌恶。
“殿下,”
她往角落里又缩了缩,“咯咯”
笑了几声,低声呢喃,像是求饶的样子,“臣知错了。”
他看到她满是血痕的手,压抑着想拉过来瞧瞧的冲动,松软了语气:“流放之后,永世不许再回京,你这张脸不可能再出现在这儿。”
“臣错在,居然觉得殿下心智明朗,善念颇多,”
她恭敬笑着,“臣实在错得太多。”
他没有被这两句讥讽惹怒,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只道:“随你怎么想。”
便转身离去。
姜笙守在门口不许人偷听,见赵钦明出来后垂首长舒了几口气,她上前唤“殿下”
,他松了口气瞥了一眼幽深的牢房走道。
“流放之地你去安排好,一个月后父皇大寿会有大赦天下的诏令,到时候修书一封,让崔家的人接她回去。”
他轻声道。
姜笙望了望监牢的方向,跟在他身后:“臣还是不解,崔司正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您,殿下何必如此?这样一番举动,实在是恩断义绝了。”
站在马车前,他冷声回:“早就该断了。”
姜笙不再劝,转了话题说:“小叔定亲了,是从前小叔麾下一个百夫长的女儿,她父亲战死,这几年姜府若有闲钱,帮扶过几回。”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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