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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起来以后折了些叶子过来,干脆编点东西送你玩儿。”
原来他刚才一直在编这个。
舒芙将它拈起来放在手中,有些好奇问:“别人都编的蚱蜢、蝴蝶,你为什么编只狸奴?”
占摇光有些莫名:“你又不喜欢蚱蜢蝴蝶,那我干嘛要编那些?”
他往车壁上一靠,一条腿屈上车辕,斜斜坐着,将最后一片叶子递给她看:“就还剩这一片叶子了,我刚才想了半天,都没想好要怎么把它编进去,于是干脆留下来,给你吹首调子听好不好?”
舒芙更加好奇:“吹调子?用这叶子吹么?”
他“嗯”
一声,又问:“你想听什么?”
少女垂下首,暗自琢磨自己听过的曲子:一应乐器中,她最喜欢听箜篌的音,但箜篌曲当中,她并无最爱的,只是近段时日以来,广陵派的《高山》倒为长安人追捧,于是就道:“那就听《高山》罢。”
“……啊?”
占摇光懵然看向她,两人相顾片刻,这才意识到——
他又不是大历人,更不晓得什么是箜篌,《高山》是什么个调子就更不知道了。
“那你会什么就吹什么好了,”
舒芙道,“那些曲子我早听过了,比起这个,我更想瞧瞧怎么拿叶子吹出调子来。”
占摇光点点头,将那片叶横放于唇下,嘴唇微张,果然有宛转声出。
与箜篌那等重器之音相比,叶片发出的声音自然远远不及。
但此刻乐游原上一望如野,天地寂寥深远,两人同在其间,像两撇水墨晕开的鹤影,天公捉笔,这些圆润宛转的调声也一应变得无限生动起来。
一曲罢,舒芙双眼圆圆,惊异地看着他手中的叶子:“这果真只是叶子么?”
占摇光将叶子与她看,她翻来覆去看了几回,始终没发觉什么奇怪之处,只好将叶子又还回去。
“好罢,那这调子有没有什么唱词?”
占摇光想了想,到底觉得在她面前唱歌有些隐秘的羞耻,于是将腔调压得平直,几乎是一字字念了出来:“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吟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这是个诀术歌,他们拿来驱邪,哄小孩儿睡觉的。”
顿了片刻,他又拈起叶子,这一回给她吹了段温和的小调,其音温润和畅,仿佛淡淡一点月光流过去了。
舒芙轻轻跟着他哼了半段,心里有些喜欢,伸手拉住他手臂,问:“这一首的唱词是什么呢?”
“大山的木叶拥成堆,只因……”
话说一半,他忽然停住,惹得舒芙好奇不已,追问道:“只因什么?”
少年抿了抿唇,这才恍然想起,这似乎是首情歌,下头便要引出相恋、媒妁之类的言辞。
他耳根滚烫,一时有些踌躇,正犹豫着要不要坦诚地说给她听,远处天地相接之际微微破出些许濛白光亮,两人一同转眼看过去。
舒芙一愣,旋即惊喜道:“太阳要起来了!”
———
来点简单的相处(?˙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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