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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给娘子准备的顺朱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啊?”
丹湖心里正想着事,忽然被叫到,懵了懵,什么顺朱儿?
他顺着卫玠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道巨大的影子被油灯映在窗纸上,窸窸窣窣,动来动去。
......丹湖反应过来。
“噢,您说顺朱儿,奴准备了十张,待会就准备纸笔给娘子送过去。”
什么?
窦绿琼花容失色,十张,她得写到何年何月?夫君怎么这般狠心。
她心里砰砰打起了退堂鼓,将撷月下午的话抛诸脑后,读书也忒辛苦,她不要读书,得赶紧回去睡觉是也。
扶着墙壁,窦绿琼转身欲窜,身前却忽地落下了一片阴影,鼻息间传来清冽的冷香。
她缓缓抬眼,看见了熟悉的墨蓝色衣袍,心中一吓,随即谄着脸笑道:“夫君,嘿嘿,你怎么在这?”
卫玠看着她立起的单脚,不见绣鞋,只着月白罗袜,拧紧了眉,方才戏耍她的好心情也烟消云散,厉声道:
“大夫叫你卧床静养,你却整日在外游荡,腿还想不想好了?”
说罢,他打横抱起窦绿琼,脸色很不美地径直朝厢房走去。
丹湖摸摸鼻子,跟在身后。
—
回到内室,窦绿琼接过撷月手里的汤药喝个干净,正想多讨几个蜜饯吃,又见卫玠仍绷着一张脸,便不敢说话了,嘴里苦涩涩,心里仍记挂着顺朱儿的事情。
“夫君。”
她扯扯卫玠的袖口,声音浸了蜜一样,“你别生气了,下午大夫才来看过,说我腿脚好得快,多走走不妨事。”
她又补充道:“而且也不疼了。”
卫玠斜她一眼,见她可怜兮兮,到底不忍责备,只是冷硬地说:“腿没好之前,身边定要有人跟着,不许随意乱走,要是摔着碰着,或者掉进河里,我可不管你。”
窦绿琼连声保证。
夫君不恼,她又壮起胆子,“那如果身边有人跟着,我能出府去玩吗?”
卫玠皱眉:“你就不能消停些?”
上午还叫她读书来着,下午便一门心思只想着玩。
哼,有没有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
“能的能的。”
窦绿琼说,又卖可怜道:“我嫁进来一个多月,除了去寺庙那一趟,都没有好生出府玩过。
天天呆在这,闷也要闷死了。
而且前几日还伤了脚,连踢毽子、放风筝都不能了。
呜呜,琼琼好惨。”
她不提便罢,一提卫玠顿起怜惜之情,想到那日禅光寺自己那般凶斥她,而她摔伤亦有自己母亲的手笔。
到底他对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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