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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自纪南皇宫大内政变,新帝登基不过三日,便向京城邻近州府下放官文,城镇商贾一律免税一年,城外乡农之地则大兴检举揭发之事。
凡遭检举,视作拥旧反新之人的,有土地者查抄土地,没土地的即时收监,乡绅田主凡有不从者,立斩以儆效尤。”
白子辛叹道,“不过两三日,我们张府宅院便叫百余村夫围起来。
原先我相公待下人也算不薄,那会子见这势头,竟闹着吵着开了宅门,将那些人放进来。
我相公自有三寸不烂之舌,起初倒还镇得住那些农人。
翌日郡府衙门遣了兵士,说是奉了新皇圣旨,因收到百人血书,非说我相公拥护旧帝,没收了张家土地宅院,以分上书村民。
我相公自然知道圣意不可违,连夜带上藏在偏宅地窖的古玩、现银和些许金锭,想同夫人和我一道赶往京城。
谁知半路上,我们才入山区便遭遇劫匪。
正在危机关头,一位黑衣人由林中闪出,使了些法术,将劫匪赶跑了。”
,!
柳浊清道:“那人便是李墨生吧?”
白子辛点头道:“不错。
他在城中听说新皇下旨,要在城外大兴检举揭发。
他算定我们张家会出事,又唯恐我相公与官兵争执抵抗,枉送了性命,便趁着夜色赶来张府。
后来他发现我们已离开宅院,猜测我们要去京城投奔张必克,遂一路追来了。”
顾乘风道:“白姑娘父亲于李先生有恩,想来,李先生是个知恩图报,重情重义之人。”
柳浊清道:“如此我便想起来了。
那位李先生性情豁达,可惜仙资不足,若不然,定有飞升之日。”
白子辛听得此言,竟伤感起来,说:“若不是为了救我们,李墨生也不会死了。”
柳浊清问道:“他虽修为不精,所习法门却格外实用,莫说应付凡人了,便是应付修法不够精进者,自保也是不在话下的。
如何竟会赔了性命?”
白子辛道:“这笔账说起来,还要算到张必克头上。
李墨生护送我们三人到了纪南城,路过他替人写字的小屋,邀我们入内歇息片刻。
这会子,又来了一路举皇榜的官兵,马儿骑得飞快,打他屋前奔驰而过。
一位街坊过来,我们便从他口中得知,新帝正在城中捉拿旧帝余孽。
本来这与我们无关,却不料后来我们会因这皇榜受累。”
顾乘风问:“张先生原是南淮新帝的门客,这件事,我想京城稍有头面的,应该无人不知。
就算遭人检举,说他拥护旧帝,也不能证明他原是旧帝的人。
新帝捉拿旧帝余孽,如何会连累到你们?”
常朝云笑道:“你果真不察世事,竟连这层缘故也想不明白?张必用只反旧制,却不反旧帝,仅凭他不反旧帝这一条,说他是旧帝余孽又哪里冤枉他了?”
白子辛道:“这位常姑娘,我与你虽未打过交道,只从我相公所言,便足以断定你不是什么好人。
我相公与你们常家原无仇怨,你为何处处针对我家相公?”
常朝云道:“我以为你该是个聪明人,怎么也如此糊涂?张必用在邑州虽也算有头有脸的儒生,可是他却以为,自己多读了几本书便有指点江山的能耐,这才是你们张家沦落至此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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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言,天地肃,大虫饱了万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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