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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是真的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可他恨了,恨帝京的权,恨夺权的人。
魏霄垂下头,他望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弱的像是任人践踏的牲畜。
他久久才启唇,“臣也看见了,可臣想活着。”
当年的卫扬留住一条命,成了靖云侯,如今的天汉帝亲自挂帅去救他。
谢熠秋的手指淡漠地敲着桌子,与魏霄的话一同打破了屋中压抑的死寂。
他忽然一笑,这笑中带着释然,带着筹算,带着一切皆握掌中的成竹在胸。
他知道帝京终有一日会是这种结果。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周失其鼎,群雄共逐之。
这天下从不缺谋逆之人,只是他们一直藏着一颗谋逆之心。
如今北明失了鼎,失了鹿,文臣武将、响马黔首皆敢对着金銮宝座垂涎三尺了。”
这位从前的皇帝端坐着,似乎将整个天下都算计进去了,而他不是布棋之人,这次他是棋子,是北明失了的鹿,失了的鼎。
从前他在时,所有人都戴着面具,一副忠臣良将的姿态蒙骗他,实际在背后各种算计他。
他是皇帝。
如今他离开了,魑魅魍魉都要显身了。
他想李南淮大概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想要借自己不在帝京的机会将闻律高高捧起,然后摔得粉身碎骨。
只是……
谢熠秋盯着跪拜在地上的魏霄,不急不徐地喝了口茶。
“天下众人紧盯着林中之鹿,却未曾注意身后之箭。
你说,到底谁是鹿呢?”
闻律只是看见了鹿便以为自己会将其拿下,李南淮以为自己是以猎物姿态迎击闻律的实际猎手。
可是,这世间唯有一只鹿吗?
不,除鹿之外,其余皆是猎物。
.
夏夜寂寥,谢熠秋被热醒了。
他从费州离开之后便回了楯州,把魏霄也带来了楯州。
他不敢在费州待太久,因为怕收不到顾濯的来信。
夜里他坐起来将以前与顾濯来往的信件全都翻了出来,映着烛火一封封又看了一遍,好似永远都看不完,但却一会儿就看完了。
按理说,该是顾濯给他寄信的日子了,但是却过去了好些天了。
莫不是顾濯忘了?
翌日,谢熠秋起了个大早,看完此木呈递上来的账本,用了早饭。
司少仓见他穿的规整,于是问:“公子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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