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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一书生冷不丁抽搐起来,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案桌上的书卷尽数被扯到身下,扬起的墨汁溅了满身。
谢见君想也不想,登时就扑身护住了身下的卷子和答题纸,只棉衣溅了些许的墨点,余光中瞥见,离倒地书生位置较为相近的考生也都纷纷扑在了自己的案桌上。
倒不是他没有同理心,临考前许褚和赵岭再三叮嘱过,一定要护好考卷,这考卷若是脏污了,此趟就算是白考了。
他苦读近三年,盼的就是能有个成果,若是因为墨汁误了考卷,怕是又要等上个一年半载了。
那倒地的书生口吐白沫,抽搐不止,俨然已是神志不清。
瞧着症状,像是癫痫,谢见君暗自思忖道,大抵是太过于紧张,方才衙役刚吹完一遍哨,他便注意到这书生一直闭着眼念念有词,二月天冷得人直打哆嗦,这人竟冒了满脑门子的汗。
察觉到异常的衙役小跑过来,见状,连忙吩咐身侧的人去禀告县令,往年都有考生因着紧张焦虑晕倒在考场上,但像这样浑身发抖,不省人事的考生倒是没见着,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待禀告了县令,再做打算。
“你不管他的话,他会憋死的。”
,耳边冷不丁响起温润的声音。
衙役循声望去,是一旁同场县试的考生。
“别多管闲事,此事自有县令大人定夺,杏林苑就在不远处,大夫一会儿就能到。”
“等不及了,他会憋死的。”
,谢见君重复了一遍,将案桌上的腕枕递向衙役,“你把他衣领和衣扣都解开,将这腕枕垫在他脖颈间,让他脑袋偏向一侧。”
。
说着,见衙役伸手要去掐那书生的人中,他忙不迭制止道,“别去掐他的人中,也别去按住他的身体,你可以探探他呼吸是否平稳……”
衙役被喝住,怀疑的眸光落在谢见君身上,深深地打量了他两眼,略一思忖后,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腕枕,半信半疑地将腕枕垫在书生脑袋后面,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人还喘气。
约摸着一盏茶的功夫,书生抽搐的身子稍稍安稳下来,虽不见清醒,但也瞧着比方才好些了,杏林苑的大夫提着药箱及时赶到,同其他几个衙役将书生抬出了考场。
“别乱瞟了,看好自己的卷子。”
,衙役一声呵斥,几个看热闹的考生纷纷垂下脑袋,再不敢凑热闹。
谢见君收回心思,复又拿镇纸将考卷在案桌上铺平,被一场变故惊扰了思路,他不得不重新捋顺起来。
衙役将腕枕抵还给他,缓缓开口道,“好好考,别误了自己的前程。”
。
闻声,谢见君一怔,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多时,衙役在考场中穿插着送热水和吃食,他草草垫了垫肚子,歇息了片刻后,便将记在草稿上的要点稍加润色,一气呵成,誊抄在考卷上。
他抬手示意要交卷,衙役前来收走了他的草稿纸,盯着他把考具收整进考篮里,确认无误后,才陪同他一并将考卷递交给县令。
律法规定,不可当面阅卷,故而县令收下卷子,便将其搁置在一旁,朝谢见君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衙门口已然有几个先交了考卷的考生,只待凑齐了人数,衙役才开门放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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