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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过来,容因下意识站起身,迈出一步,却又顿住。
她秀眉微拧,不悦地问:“你不好好在屋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距离他受伤那夜,才过去短短六日,伤口才刚开始愈合,他就这样出来乱跑,万一崩开怎么办?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说他只是皮肉伤,可流了那么多血,元气大伤,怎么能不好好休养?
容因说着,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那身绣着螭龙纹的黑金曳撒,顿时俏脸一沉:“你要去办差?我看你不是伤了背,是伤了脑子。”
碧绡诧异地转眸看她一眼,又迅速将目光回转过来,一脸忐忑地低下头,准备替容因求情。
虽不知夫人何时变得如此大胆,竟同大人这样说话。
但还是先认错为好。
谁知还不等她开口,便听见男人低低的笑声传来。
他神情颇为愉悦:“怎么,夫人心疼我?”
碧绡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大人并未生气。
不过——
她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几次,终于察觉出些什么。
瞧夫人和大人之间这副模样,与寻常人家那些会彼此牵挂的夫妻无异。
这是从什么时候起,对彼此生出了情意?
虽然不知,但却不妨碍她心口遽然落下一块大石。
容因冷哼一声:“大人想多了,只是怕你伤口崩开,我先前替你缝合的那些功夫都白费罢了。”
说着,她转身坐了回去,将脸瞥向另一边,装似不在意地去看头顶的榴花。
祁昼明却也不恼,他嘴角噙着笑说:“琐事缠身,不能继续留在府中陪夫人了。
不过夫人放心,抽出半日来陪你回崔府参加满月宴的功夫,应当还是可行的。”
说完,不等容因搭话,他转过身朝院外走去。
显然,祁昼明同碧绡一样,以为她不愿回崔府的原因是怕招来崔容萱和柳氏更疯狂的报复。
可实则她对这些的担心只占了很小一部分,更多是怕被人怀疑。
但祁昼明这话一出口,她便再没理由不去。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容因深深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崔府喜获麟儿,按理说这场满月宴该广发请帖,邀请亲朋故友,同僚家眷和京中勋贵才是。
可因崔家与祁昼明的姻亲,即便有人念着康王府这层关系,去的人只怕也会少了大半。
原主父亲崔泓生平自诩是个清贵的读书人,极看重颜面,又岂会容许发了请帖但最后却门庭冷落的尴尬场面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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