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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那样曾断绝过生念的人,再活着,便也没了世人的执念,所要的东西也与旁人不一样,比起权势,他更需要的是心灵上的陪伴。
是以,比起家世高贵的世家女,与他身世相近的哑女,更能走进他的心里。
想起他手腕上曾经的伤痕,也不知道他的自残症好了没。
裴卿想瞧孩子,那也是先瞧太子殿下的。
明婉柔肚子里的孩子比她大了三个多月,春季一过,就该临盆了。
趁六个多月的身子还轻松,温殊色挺着大肚子,进了一趟东宫看明婉柔。
肚子里多了一个孩子,明婉柔好不容易消瘦的脸又饱满了起来,精神饱满,红光满脸,看得出来孕期调理得也不错。
过了一个年,见谢劭还没回来,明婉柔知她寂寞,怕她心头不好受,不敢流露出半丝得意,“缟仙,我挺羡慕你。”
她堂堂太子妃,要什么没有,用得着来羡慕她,温殊色狐疑地看着她,“羡慕我什么,羡慕我郎君不在身边,我独自一人怀孕,独自一人生产?”
两人各自得意之时,彼此较劲想方设法地要压倒对方,当真一方遇到了难处,却恨不得让自个儿看起来更悲惨一些,好让她心理能平衡。
明婉柔不赞同她这说法,同她掰扯,“你那叫独自一人?谢家温家哪个不把你捧在手心,二夫人简直把你当成了菩萨拱着,前些日子进宫,二夫人还同母后取经,问起产婆的事,你要是这会儿喊一声痛,谢家屋顶都能被掀起来,虽说谢三公子不在,但你不也能图个清净”
图什么清净?温殊色一脸疑惑。
明婉柔被她这么一瞧,心头的事一时没藏住,脸色“腾”
一下红了起来。
见她这副神色了,温殊色岂能不知道是何意,愕然道:“你也不怕孩子”
没等她说出来,明婉柔一把捂住她嘴,“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想哪样了。”
“真没有。”
明婉柔急了起来,“先帝的孝期还有一年呢,咱们也不能”
是没同房,但两人躺在一处,周邝身为血气方刚的男儿,哪里忍得住,难免擦槍走火,每回都是周邝喘着粗气去净房而收场。
“说了你也不明白。”
她这是在嫌弃她无知了,温殊色正欲发作,明婉柔神色一暗,叹了一声,突然道:“缟仙,你说我要不要松口,让他纳一位侧妃,或是良娣。”
她确实是没个清净。
一个孕期,要么是见到前朝的臣子一心往周邝怀里塞人,要么便是被东都各位贵妃相缠,明里暗里的,要把自家的姑娘送来与她做姐妹。
包括明家。
那日祖母进宫,话都说到了明面上,与其让旁的家族来分这杯羹,为何就不能从明家的姑娘里再选一位进来。
明家老祖宗的原话,“自己人进来,才能与太子妃一条心,等将来太子妃诞下郡王,身旁也能有个能用之人,你帮衬一二。”
身在皇室,她有这个觉悟,这辈子与周邝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这往后要进来的人,她要斟酌一二。
她脑子一向不好使,虽说进宫才一年,宫里的那些个明争暗斗还没轮到她身上,但迟早会有那么一天。
比起旁的家族,明家的人确实更让她放心,可明老夫人让她在家中的几个晚辈之间,指出一个人选时,她却定夺不下来。
今日温殊色来,她正好问问谁更合适。
温殊色却没答,反问她:“你想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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