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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
,
潮湿冷冽的树洞里蓦然闯进一束光。
谢见君清瘦修长的身影立于树洞外,他眉目温柔,言笑晏晏,一双修长笔直的手搭在他眼前,“云胡,不怕,我来接你回家了。”
困其经年的梦里,他抹干净眼泪,向前迈出一步,握住了他的光。
云胡自梦中惊醒,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自己被谢见君裹着被子,牢牢地抱在怀里,闷出了一身热汗。
黏腻的发丝一缕缕地贴在脸颊上,他有些难受,微微一动身子,想抽出手来拢拢杂乱的头发,不成想,谢见君眼睛都没得睁开,手已然抚上他的额前,动作娴熟得仿若已经做了千百遍,“可算是退烧了”
。
云胡烧得浑身乏力,头疼得险些要炸开来,这会儿听见耳边谢见君无意识的呢喃声,他心里一暖,想起夜里的梦,掌心还依稀留存着温意。
大抵是怕他夜里蹬被子再受凉,谢见君搂得极紧,手绕在他身后,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乖,别乱动……”
,语气温软得似是在哄孩子。
云胡立时不敢再乱动,生怕惊扰了谢见君,月光穿透窗户,银白的清辉打落在他身上,连坚毅的脸庞都染上了一层柔和。
云胡直直地看了他片刻,忽而往他身侧又凑了凑,温热的气息洒落在耳廓,心跳声沉稳而安定,他闭上眼眸,踏实地睡去。
转日,天刚破晓。
谢见君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睡眠浅,又因着惦记发烧的云胡,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熟,这会儿探觉怀中人体温与寻常无异,才松下一口气。
一整晚抱着云胡,胳膊酸胀得发麻,他缓缓抽出手,攥了攥微凉的拳头,刚打算起身,云胡乍一失了“禁锢”
,跟着一道儿睁眼。
冷不丁二人视线相碰,瞧着谢见君面容一副憔悴模样,眼眸中布满了血丝,他鼻头阵阵发酸,眼尾染着湿漉漉的绯红。
“可是还难受?不哭,等会起来吃上药,病就好了。”
谢见君侧头靠近,略带薄茧的指腹温柔地拂去他眼角氤氲着的泪珠,被摩挲的地方烫起一片温意,云胡紧绷僵硬的身体稍稍放松,“不、不难受,”
,他的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沙哑得厉害,喉咙稍稍一动便扯着疼。
谢见君下炕倒了半杯温水,滴在手背上试过温度,才扶着他坐起来,侧倚在炕边的斗柜角上,担心他倚着不舒服,又往背后垫了个软和的枕头,“别说话了,先喝口水”
,正说着,那杯子很自然地就递到云胡的嘴边。
云胡身上发软,实在提不起劲儿,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干涸的嗓子。
谢见君又倒了杯水,眼见着云胡喝下,温声开口道,“我去熬些米粥来,这时辰还早,你且再躺上一会儿”
云胡一听是要做饭,便挣扎着想要下炕,谢见君照顾他一整夜不曾歇息过,哪能再让他去做饭,更何况家里还有这么多活呢,他人已经退烧,就不能再赖在炕上犯懒了。
只人还没下炕,晕眩铺天盖地地袭来,身子一歪,直直地跌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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