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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这样。
枪已经打了出头鸟,便再不会有傻鸟乐意出头了。
反正我默不吭声就会平安,日子不会因此变得更差;为别人争一时意气,王位也轮不到我坐……
更何况,帐中多数人认得日禄基,他并非假冒。
而支持他的,是南晋皇室。
于是,场内鸦雀无声,再无一人多话。
“报——”
帐外士兵拉着长音儿的通报,打断了李爻的犹豫。
犹豫要不要给丹木基来个痛快。
军情紧急,传讯兵挑帘而入,见阵仗被吓了一跳。
“想活命,进来就暂时别出去了,”
连杀对方两人的持弩侍卫冷声道,“但你可以跟列位大人说说,烽火台上看见什么了?”
传讯兵脑子还转筋呢,景平先察觉出异样了——这弩手的声音怎么这么熟?“师……师父?”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弩手轻笑出声,掀开骑士护面——正是花信风。
“我还以为你的眼珠子只长在你太师叔身上了,能凭一句话认得为师的声音,不算白疼你,”
他逗了景平一句,冷下脸向传讯兵催道,“说呀,不然一会儿大军压境,就要取点战果才肯退兵了。”
传讯兵顿时吓得来不及摸清当前局面了,索性囫囵行一圈军礼,急道:“烽火台上看见江南方向似有骑军来,飞沙扬尘看不清具体人数,依行军速度和面积粗算,两万骑军总是有的。”
李爻一挑眉,向花信风责备道:“不是说派先行队三万支援吗?”
“是三万,骑军不好数,小看咱了,”
花信风道,“一会儿让他们当面数。”
李爻朗声笑,问丹木基:“是禅位与我回邺阳吃香喝辣领俸禄,还是我提着你的头去见我皇陛下交差,再看他是否要铁骑踏平你栾戈城寨才能消气!”
丹木基看帐内所谓的文臣武将,见个个低眉顺眼,心知大势已去,长叹出声,狠狠剜了大哥一眼,从脖子上扯出个东西,猛然拽断挂绳,扔给日禄基。
日禄基扬手接过,看了看,并不说话,只将东西在众人眼前一举。
李爻这才看清,那是个核桃大小的玉印,心道:总听说胡哈人也整了个“传国玉玺”
,取名为镛亘印,原来这么小。
帐内文武大臣,见印齐齐跪倒,称日禄基为王,后又念念叨叨,愿川岭大地上的风是娜娜女神的吐息,扶揉胡哈子民的躯体,日光是女神照见一切的眼,看到让每处贫瘠逢春,雨露是女神眼泪,滋养万物生息……
讼到最后,变成了胡哈话,李爻听不懂,也懒得听了,向花信风打了个眼色。
花长史从怀里摸出信箭,装在那玲珑的小□□上,从毡窗直打出去,信箭拉着一条白尾巴冲上云霄,爆开星汉灿烂。
隔不多时,哨位来报,晋人骑军原地驻足,没再向胡哈大寨的方向挺进。
这一遭里应外合,彻底磨平了胡哈人炸的刺。
新王日禄基命人套了一架又宽又稳的马车,送郑铮回南晋。
李爻半刻不愿多留,将新王那倒霉弟弟、弟媳、子女一个不落,打包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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