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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原本的名字,没入勾栏时的名字,红鸢……”
“忘记了。”
又是忘记了。
方才的温存转瞬即逝,刺眼的烛光狠狠晃了她的眼。
是狄辞柯猛地掀开了盖头,冰冷凛冽的眸光死死盯着她。
“红鸢,你不是龚家的孤女吗?”
狄辞柯眯起狭长的凤眸,勾起唇角,呼出揉着酒气的吐息,“所以,应该姓龚才对。”
龚绛叶猛地抬眸,看向狄辞柯,身体绷得笔直。
但是,下一瞬,她又恢复了平静,低垂下眼眸:“王爷说笑了,妾身就是红鸢,也只是红鸢。”
“呵,”
狄辞柯扔下手里的盖头,冷哼一声,“是吗?”
只见,他忽然将一把锋利的,泛着寒光的匕首放到龚绛叶的手中:“红鸢啊,你应该很想杀了本王吧!
来吧,刺这里就能了解了我,来呀!”
狄辞柯带着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声音冷得淬着冰碴。
第一次看到如此疯狂暴虐的狄辞柯,龚绛叶有些微微的颤抖,但她极力压抑着不显露出来。
“妾身不敢!”
狄辞柯俯身逼近龚绛叶,垂眸看着她:“龚绛叶,不要再演了,你不杀我难道是要去杀我父皇?!”
“王爷莫要再相逼,妾身不敢!”
“呵,不敢是吗?你可知你们龚家上上下下遗留的男丁都是死在了我父皇的屠刀之下。
你的兄长龚闻九死一生返回自己誓死捍卫的国家,却被自己守护的王亲自下令处死了。
他没死在敌国的铁蹄之下,却死在了自己的故国!”
“还有,你父亲龚慕南,一生戎马,征战三十载,只是想要救被屠戮的百姓,却因为我父皇不肯支援,落得万箭穿心,马革裹尸。
然而他那残缺不堪的尸骨,却暴尸荒野,至今无人掩埋!”
龚绛叶紧紧攥住手里的匕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不要……”
一遍又一遍,但狄辞柯却没有理会。
“还有你的弟弟龚鸣,他才十五岁,还只是个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却在最为灿烂明媚的时光,死在了羌军的铁蹄之下。
而且啊,被那战马拖行了十里,血肉都没了……”
狄辞柯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龚绛叶就双手死死握着匕首,猝不及防地刺在他的小腹,鲜血霎时间涌了出来,原本就是大红的长袍红得更加妖冶凄厉了,直有些刺眼。
龚绛叶还紧握着那把匕首,眼里噙满泪水,什么都看不清了。
却还在一遍一遍呢喃着:“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这是她自家破人亡以来,一直的梦魇,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好不去触碰,却被狄辞柯连根拔起,揭了个鲜血淋漓。
那濒死一般的痛楚让她浑身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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