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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的月光照在匕首上,衬得其上那一滴滴落下的鲜血格外刺眼,让吴盐一阵恶心眩晕。
吴盐在染着鲜血的床铺上坐了一夜,宛如一个冰冷的木桩。
日出月落,乌啼泣血,天昏沉沉的,比起烈日炎炎时稍微凉快一些。
一群人指指点点地围在吴盐家门前,窃窃私语。
“好像闹出人命了。”
“村上的泼皮刘伍半夜闯进这姑娘家,唉——”
一个大娘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人群里有人为吴盐不平,但也不乏咒骂的声音,“不祥之人”
“扫把星”
“妖怪”
这些字眼从人们开合的口中轻易地蹦出,却重重刺进吴盐的心头。
两个衙役装扮的人押着吴盐从院里走出来,吴盐被缚起的双手上还染着血。
人群一时间躁动起来,可吴盐什么都听不见了,浑浑噩噩、脚步虚浮地被推着往前走。
押去县衙,物证俱在,给她定了罪,打进大牢。
衙役押着她走出厅堂,正巧与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妇人擦肩而过,老妇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干瘦的男人。
老妇人拄着一根一人高的遒劲的藤木拐杖,穿着暗红描金的长袍,宛如一个大口袋包裹着她,长长地拖在地上。
她耷拉着嘴角,干巴巴的脸颊上一双狭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忽然凝在吴盐身上,只一瞬间,又移开。
吴盐被押着走远了。
大牢里,孟若渔缄默地守在吴盐身边,看她在不见天日的牢里待了些许日子。
时间在孟若渔的感受里流逝得很快,但对吴盐却不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真真实实的煎熬。
孟若渔也坐在少女身边,她忽然想抱抱这个坚强又让人心疼的姑娘。
只可惜幻境中的少女看不见身边的人,所有的痛苦与黑暗都是她独自一人承受。
吴盐靠坐在牢房的草席上,静静看着地上费力爬行的蚯蚓,看的出神。
黑暗里沉浸太久,反而想起生命里最灿烂明媚的时光,那段李玦陪伴的日子。
李玦一去不返后,吴盐开始厌弃那段时光,厌弃傻傻陷在骗局里的自己,将记忆打碎掩埋在心底。
越是压抑,越是反复涌上心头;越是悔恨,越是想要回到过去。
“都老实点!”
狱卒的一声呵斥声打破地牢的沉寂,“回去坐好!”
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走着,巡视着每一间牢房,“神使,就是这间。”
脚步忽然停在吴盐的牢门前。
领头的是那日跟在那个老妇人身边的干瘪男人,两撇小胡子圈起,两手交叠,装模作样地端着架子,高帽子扣在头顶。
“嗯。”
被称作神使的男人点头,掀起眼帘,瞥了眼牢里的人。
“带出来,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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