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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人家是六皇子身边的红人,得罪不起。
可周随安却不屑冷哼:“他不过是个宫中少师,又无正经的官差,我虽然敬重他学识不俗,却也不必拿他当上司待。
六皇子也是,怎可放着正经官吏不用,却拿前年纪轻轻的老师作军师?这不是任人唯亲,乱了礼法?”
楚琳琅无奈摇头:“甭说人家是堂堂少师,就算是六殿下身边的宦官,你也得恭谨着些。
人情世故啊!
不比书本里的学问差!”
周随安懒得跟妇人争辩。
楚氏懂什么叫君子气节?她出身盐商之家,只惯会给各类官员小吏溜须拍马。
他现在满心仕途踌躇,还捎带着老丈人来到连州的忧患,也短少了与妻子闲聊的逸致。
不过司徒晟既然亲自拜访,他准备第二日早些到衙门问问,看看是不是六殿下有差遣。
连州的积弊旧案沉杂,原本临县复杂得多,本以为此地也会像临县一般,人头满地。
可是六殿下似乎被那些行刺的泼皮们吓住了。
来到了连州之后,便缓了下刀的速度。
这几日只是将各个衙门的人叫去问话,逐一笔录。
不过问着问着,诸位大人琢磨出不对了。
这六皇子明显在翻捣旧账,在查许多快要被人遗忘的陈年旧案,就连十年,二十年前的一些旧案也被翻出来了。
这些案子都过去多久了?为何六殿下要捣弄些陈芝麻烂谷?而且连州换了几任官员,谁还记得这些老黄历啊?其实就连六皇子本人都不太清楚他自己为何要查这些。
当伴着雪松泡在山间热气腾腾的温泉池子里时,刘凌忍不住问司徒晟:“先生,我们查这么多旧案作甚?”
司徒晟端坐在一旁的茶案前,正用滚烫的茶水浇着茶山。
听六皇子问起,他缓缓开口:“连州自古便是运送辎重的要地,也是贪墨最厉害之处。
此处官员不比别处,许多与兵司联系甚密。
万岁虽然倚重殿下您,却不能不慎重,免得牵涉太深,回京无法交待。
所以查新案,不如查旧案,顺带也梳理一下连州往年的官员交替,做到心中有数。”
六皇子觉得有道理,这一路来他其实杀得心胆越来越小。
连州这里水最深,又都是叔父泰王的人,叔父权倾朝野,连父皇都礼让三分,若真是起了冲突,只怕父皇也未必肯保他。
查查这种无关痛痒的陈年老案子,还真是油滑太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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