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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善的目光瞥向窗外谢了的海棠花上,她没有接过来,只是道:“嬷嬷念给我听吧。”
郑嬷嬷点头,她的声调平缓:“公主与四殿下出宫,可能是因为对婚事不满,暂时没别的端倪,请娘娘宽心。”
这封信是含珠以她的口吻回给庄妃的。
嘉善和含珠,上辈子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
即便不是含珠亲口讲出来,可嘉善脑海里,即刻联想到了含珠说这话时,会是何种语气。
嘉善低低笑了起来,她肌肤胜雪,眼角越笑越凉。
嘉善道:“好啊。”
“原来这么些年,我在身边留了一条狼。”
嘉善扬起唇角,她低声说。
她的目光空远,视线始终不曾落在信上,她慢慢转过身去。
嘉善挑眉,她声音很轻,像是在问郑嬷嬷,又像在自言自语:“我待含珠不好吗?”
这么多年,不仅是嘉善,郑嬷嬷和含珠之间也是有感情的。
她叹了一声,不忍道:“怎么会不好。”
“是那贱婢狼心狗肺!”
郑嬷嬷神色激动,她刚拿到这封信时,对含珠的失望与愤怒,此刻也同时涌了上来,她颤声说,“整个宫里,谁不知道公主顾念旧情,待她一向宽容!”
“可她是一条狼。
一条狼,又怎么养得熟?”
郑嬷嬷的语气生硬如铁,她道,“公主莫要将这贱婢的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来了。”
嘉善的面色冷硬,她颔首:“嬷嬷说得是。”
重生以后,她一直留着含珠,不过就是想要个答案。
含珠究竟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如今,答案出来了,那些不曾盘算的账,大概也就到了该处理的时候。
嘉善攥紧的指节脱力般地松开,她抿嘴道:“赶了一上午的路,我回来后还未沐浴呢。”
“嬷嬷先替我更衣吧,”
她低头,淡淡道,“待沐浴完,咱们再好好地传唤含珠来。”
郑嬷嬷应喏。
嘉善很快去沐浴更衣,她换了件丹砂的交领上衣,下摆着一条乳白色的束腰八破裙。
她倚在贵妃榻上,一头青丝未点珠翠,湿漉漉地垂在身后,瞧着芳菲而明艳。
含珠进来的时候,郑嬷嬷、素玉、丹翠以及嘉善身边的其他几个女官,全都整齐地站在殿里。
嘉善粉腮红润,正漫不经心地低头琢了口香蕾饮,殿里熏着香,闻着不禁让人飘飘欲仙。
听说公主一从长春观回来就传唤了自己,含珠想当然耳地以为,公主叫她来,是为了给她交代新的差使。
含珠心下一松,想着公主一直是个念旧的人,她朗声地请了安。
嘉善神色不动地看着手中的杯子,含珠跪下以后,她甚至没有叫含珠起身的意思,只是那样干晾着她。
含珠的双膝贴着冰凉的地面,见许久以后,公主始终毫无动作。
含珠抿了抿唇,她微抬起头,仔细看了眼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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