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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重山飞鸟似的瞬间从房梁落下来,神色沉重,单膝跪地:“王爷有何吩咐?”
深更半夜,王爷却唤他到榻边,必定有机密要事要吩咐。
武昌王的私兵出了事?
东宫有了新的动静?
晋凌账目终于被查出问题了?
还是说今日就准备逼宫?!
好快。
殷重山光想这四个,冷汗都下来了。
……就听到姬恂冷淡地道:“去找人打一整套的金针来,明日一早便要。”
殷重山肃然道:“是!”
“是”
完,殷重山才后知后觉到不对,怔然抬头。
什、什么东西?!
腊月二十九便是除夕了。
往年姬翊早已经和那群狐朋狗友满京城玩去了,今年却苦哈哈地在雪地里扎马步,小脸冻得通红。
殷重山来回踱着步,沉声道:“稳住!
腿不要抖!”
姬翊委屈死了,悄悄给殷重山使眼色,让他像之前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手下留情。
殷重山纵容姬翊,还去替世子打架,被王爷瞥了一眼以示警告,他担心要是再放水恐怕俸禄又没了。
姬翊抖若筛糠扎马步。
姬恂视若无睹,坐在院中摆弄刚剪下还带着寒霜的梅枝。
姬翊汗都出来了,腿打着摆子,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呜咽着求饶:“爹,求求你,今天能不能请一日的假,我还想晚上爬山去护国寺呢。”
姬恂修剪梅枝,淡淡道:“那你可要好好拜拜护国寺的神佛,务必让他们给为父托梦放你假。”
姬翊:“……”
姬翊都要哭了:“爹,我真的站不住了。”
姬恂终于将梅枝修得宛如狗啃的,随意插在花瓶中,掀了掀眼皮:“你不是没抢到护国寺的头柱香,为何半夜去?”
姬翊小声嘟囔:“反正您除夕从不在家,我还不如去和梁枋出去玩……”
姬恂:“什么?”
“没有。”
姬翊忙说,“前几日您平定南暇林的匪患,今晚去护国寺烧香的人必定很多。
楚召淮连坐画舫都没坐过,肯定没见过这种大世面,我是打算带他看热闹……不是,散散心。”
姬恂插花的手一顿,看向殷重山。
殷重山正背对着王爷在那鼓着嘴吹香,乍一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背后,立刻满脸沉重地转身。
“东西呢?”
姬恂问。
殷重山道:“周患已去取了。”
姬恂又继续插花。
姬翊扎马步脸都憋红了,眼看着桌案上的香很快燃烧到了头,立刻松懈地往地上一躺,哎呦呦地道:“我的腿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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