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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飞没应话,以手支颐缓了会儿神,忽地又开口:“祭祀时,太子殿下提了你一句。”
门达微怔,赶忙问道:“太子殿下说什么了?”
薛飞眸光微凛:“太子殿下问我,‘指挥使大人近来一切可安?’”
话音一落,门达不由自主地一颤。
这话真令人发虚!
虽然听来只是随口一言,可这个问法,明摆着是知道他二人过从甚密。
“我遮掩过去了。”
薛飞笑了一声,接着又看向他,“我倒是好奇,这些事,太子怎么知道的?”
门达微怔,继而一身冷汗:“督公您……”
他愕然地望着薛飞,“我何苦让太子知道这些?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门达心底比他面上所现的更要紧张。
隐隐约约的,他感觉薛飞近来愈发的疑神疑鬼,说话也愈加阴阳怪气儿,总令他瘆得慌。
好在薛飞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端起茶盏又抿了口,道:“找奚杨二人那事,我就说你那法子不行吧?这都大半年了。”
他说着一瞟门达,意有所指地又道:“你门大指挥使办事,好像鲜见这么拖泥带水的时候。”
你是不是成心不想抓他们回来啊?——薛飞就差把这句话直截了当地问出来了。
门达不禁又冒了层寒涔涔的汗:“督公!”
他无可奈何地一叹,“您当我不想赶紧把这事了了吗?他们两个想要我这颗人头!
可我真没法直接派人去抓!
杨川的那个什么萧山派,两千多号人,在江湖上还威名赫赫,我叫锦衣卫围过去,满江湖就能全杀去围锦衣卫。
到时闹得收不了场,上头问下来可怎么办?!”
薛飞没插话,静听着门达说。
等门达说完,他才又淡淡道:“在江湖上威名赫赫,这大半年下来不也让你毁得差不多了么?”
门达那一计,虽然迟迟没能取二人性命,但毁人名声倒还管用。
也是为这个,薛飞才没打算暂且按兵不动再看一看,没因为怀疑他与杨川里应外合偷秘籍而直接翻脸。
门达听他提起毁人威名的事,舒了口郁气:“是,但是……”
“反正我的那些人,你不能再用了。
动静太大,万一太子觉察了什么,我吃罪不起。”
薛飞一副不容置喙的口吻,开诚布公地说完之后,倒又缓和了几分。
他带着些许宽慰看看门达:“门大人,你别这么虚。
江湖上的这些门派听着是吓人,可你锦衣卫也不是好惹的。
瞧瞧这南司,年前新弄出的几件武器不都不错?江湖上哪有这些,肉体凡胎还能跟你的火器一较高下?”
从他走进大门到现在,也就这句话还像句人话,没暗掺别的古怪。
门达见他已然不肯自己再用他豢养的那些高手,知道多说无益,沉了一会儿,点头:“行吧,容我想想。”
“那本督就先告辞了。”
薛飞说罢便往外走去,如来时一样走得足下生风,也没打算让正沉吟中的门达起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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