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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妙手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目不斜视地往杨李氏的屋里走去,“这位怕是杨夫人了吧?”
靠在床头的杨李氏含笑点点头,“正是,有劳郎中了,咳咳……”
蓝妙手笑笑,取出一块丝帕盖在杨李氏的手腕上,“夫人放宽心,莫怕。”
杨李氏点点头,不再说话。
倒是蓝妙手脸上的笑容渐失,神情也越来越凝重,看的杨秧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许久,只听蓝妙手道:“说句实话,夫人的病情不太乐观。”
杨李氏一听,脸色瞬间惨白。
杨秧瞪了蓝妙手一眼,这话也适合当着病人的面说的?
蓝妙手笑笑,“莫急,听我把话说完。”
杨秧真想一巴掌招呼下去,可终究还是忍住了,“您说!”
蓝妙手摸了摸王八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夫人的病,并非坊间流传的肺痨,只是久拖不治,治起来有些麻烦罢了。”
杨秧:这踏马还用你说啊!
看着杨秧白眼翻上天的样子,蓝妙手直想笑,但到底也给忍了下来,道:“在下给夫人开两副方子,一副外用,一副内调,请还请姑娘跟我出来一下,在下还有别的事要交代一番。”
听着还有事交代,杨秧把杨李氏扶下躺好后便跟去了外间。
外间,蓝妙手姿势怪异地俯身在一张缺了一个桌脚的桌子上(缺脚的那个用石头给顶住了),拿着毛笔唰唰地书写着什么,见杨秧出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打眼的笑意,“姑娘稍等片刻。”
杨秧静静地立在一边没说话,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脸热啊!
请人家来看病,却没有一杯好茶喝就算了,连一张凳子都没有的给人家坐。
诶,都是穷害的啊!
不稍片刻,蓝妙手就拟好了两张药方,他递了一张字迹工整且字数少的那张给杨秧,“认得字吗?”
杨秧瞅了瞅,点头。
她这一点头倒叫蓝妙手有些意外,但想到她那学识过人的爹,他就释然了。
“认得就好,这张外用药方是辅助治疗,单子上的几味药材很普通,随便抓便一大把,你今晚开始给夫人弄一大锅汤药,给……”
然,蓝妙手的话还没说完,杨秧便开口截断了,“家里没有浴桶。”
浴桶在古代算的上是一种特别私密的私人物品,换做别的小姑娘,这二字怕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但是由杨秧说出来,却像是在讨论今晚的菜没有肉一样简单。
除了有一丝丝局促,没有流露半点其它情绪,更不提有羞涩之意。
蓝妙手眼角眉梢露出一抹狭促的笑意,可又很快消失,直叫杨秧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
杨秧咳了一声,“不过,明天应该可以弄回来的。”
蓝妙手想了想,“也可。”
但行动上却又俯身到三角桌子上唰唰地书写着什么。
等他再把单子拿回来时,底下多了几行字,“辅助治疗其实有两个方子的,药效大同小异,你看着怎么方便怎么来呗。”
杨秧接过看了看方子,确实是两个,一个是药浴,一个是取草药汁搽拭身上的一些特殊位置,比如脚底心、后背心和喉咙。
杨秧拿着两个药方比了比,发现,竟没有一味是共同的药材。
杨秧不禁心想: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本事呢,难怪人称蓝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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