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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段景玉的雅厢之下,眼看着段景玉一松手,五支金钗依次落入了自己手中的篮子里,似乎依稀还在做梦似地。
高台上的羽香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一声娇笑道:「看来这花魁可毫无疑问是辰星馆文青相公了。
听闻这段时间来侯爷独宠辰星馆新头牌文青,今日更是一掷千金只为美人搏个彩头——长乐侯果然是个多情人啊。
」
段景玉还未开口,那羽香已经掩嘴继续道:「按照规矩,这新花魁是要陪着最大的恩客一夜的,段侯爷,可需鸿香馆为您留间上房?」
文青抬头看着二楼长廊上站着的段景玉,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这些天来,段景玉已许久没来过辰星馆,他虽是个不缺恩客的名馆头牌,可是每每想起那人给他的诸般逍遥快活,便总也无法轻易忘怀。
本是以为长乐侯已经厌倦了他,可今日做梦般的被选为花魁却让文青心底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一双秀美的眼睛巴巴地看向了段景玉,只等那人应声。
可站在二楼的段景玉本是面含浅笑,可却忽然间神情却忽然凝住了片刻,桃花眼里也褪去了那似风流调笑之意。
文青隐约觉得不对,他转过头,顺着段景玉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街角。
那里,伫立着个身穿轻甲的修长身影。
那人面目深邃俊朗,鼻梁上一道狰狞伤疤,此时脸色却苍白得厉害。
形单孤影的一个人站在那儿,与此间的热闹喧嚣格格不入。
他腰胯长刀,一手握着牵马的缰绳,另一只手则提着两壶宋记的杏花酿,可此时此刻两只手却似乎都在微微颤抖着。
……
其实上官惊鸿在七星山上的部署还没有结束,只是他走的时候段景玉病还没有好利索,所以离开之后心里也总是担心着的。
两日来,算是粗略把不同的区域分定了下来。
而上官惊鸿惦记着段景玉的风寒,连夜趁着手下休息时赶回了烟华京都,他盘算着深夜赶到京都次日清晨再一早返回七星山,如此一来虽然操劳一些,可却也没耽误什么。
进城之后,本想直接赶到景玉府,可是寻思了一下想着段景玉若是病好了不如就带点酒过去,这才绕到了这条鸿香街上。
虽然见识到了这不同以往的热闹情景,也听闻身旁的行人在讨论着什么花魁之事,可是上官惊鸿却丝毫不感兴趣。
想必若不是从那宋记酒坊出来之后,正巧遥遥看到那人一身玄黑鎏金锦袍站在二楼,他也根本不会停下来。
上官惊鸿茫然地站在原地,那瞬间心底浮起的不是难过、也不是愤怒,只是彻底的不知所措。
他恍惚想起许多年前,一个人在南疆度过的那些日子。
南疆很大,策马奔上个三天三夜也无法从南到北跨越那辽阔的草原。
他时常一个人提着青麦酒就这么闯进月夜下的大草原,夜里无人、只有狼。
他不怕狼,甚至偶尔一边饮酒一边策马与狼群驰骋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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