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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弯身时,他忽然回过味来。
江晚吟刚刚明明是在为失手打碎花盆道歉,可那声音里,认真去听,却听不出半分歉意。
反倒有一股……畅快。
康平弯着身,抬起头细细打量了江晚吟,却见她仍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顿时又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江晚吟这样温柔无害的性子,怎可能会故意打碎花盆呢?康平收拾完,便很客气的告退。
只是他出门后,水云间的门却“砰”
的一声关了上。
好似,极不欢迎似的。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康平是来送礼的,江晚吟有何不高兴的呢?一定是小娘子没睡好,起床气作祟吧。
康平挑了挑眉,惴惴不安的回退思堂复命。
时候还早,清晨落了一地的霜,满院皆白。
大约是昨夜歇的不好,陆缙靠坐在红木圈椅上,支起一臂,揉着眉心。
因着眉骨高挺,他即便是沉默的时候也有几分凌厉。
康平回禀时,陆缙仍是一副慵懒又冷淡的样子。
仿佛尚未解乏。
然而当听见江晚吟打碎了花盆时,他揉着眉心的手一顿,缓缓侧过脸:“你说什么?”
“……小娘子好似是失手,打碎了那盆重瓣绿云。”
康平回道。
“好似?”
陆缙收了手,双膝微分,身子微微前倾,“怎么说?”
康平也不想告状,但今日这江小娘子实在太奇怪。
他便如实说了:“卑职觉着,小娘子明明已经拿到了手里,那花盆又不重,没道理会摔了,她似乎……似乎是故意摔了那盆绿云的。”
“你是说,她生了气,不想要?”
陆缙双手交叠。
“卑职并无此意。”
康平连忙解释,挠了挠头,只觉得怪怪的,“江小娘子似乎是休息的不好,大约是起床气没散吧。”
“是么。”
陆缙沉吟了片刻,却毫不生气,之前的沉郁一扫而空,反倒点了下康平。
“你去,再送一盆去。”
“啊?”
康平讶然。
此刻,康平觉得不但江小娘子今日奇怪,公子也怪的很。
明明人家都把他送去的东西当面摔了,他竟还要再送一盆。
“公子,这可是最后一盆重瓣绿云了,万一,小娘子再摔了,可如何是好?”
康平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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