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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殿震惊。
当时妖书案起之时,署名者正乃张行邺,众人皆以为他是受害者,岂料今日查明,他竟是疑凶,那张行邺岂不是贼喊捉贼?
冯允清心中疑虑重重,此等大事,竟牵涉内阁首辅张行邺,实乃出人意料。
昔日张行邺曾冒死进言,力保大皇子为太子,储君之位已定,他又何须在妖书中散布谣言,称太子之位将易主于三皇子?
如今看来,这妖书疑云背后之人,必是心机深沉之辈,欲借此事将张行邺拖入泥潭,使其不得不将水搅浑,构陷对立之林悫。
然此等妙计,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冯允清苦思冥想,仍不得其解。
不过张行邺此番因党派之争而污蔑他人的做法,六年前也上演过一次,而那次的受害者,便是冯允清父亲。
这两次谋划是否为同一人还尚待考量。
殿内气氛凝重,寒气逼人,众人皆屏息以待,唯闻窗外蝉鸣凄凄,似有无形之刀,悬于众人头顶,令人不寒而栗。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内侍匆匆而至,面色凝重,俯首禀报道:“陛下,张行邺自妖书案起之日,便病倒在床,不能下榻。
他恳请陛下念其多年来为国事操劳,允他病愈后再来请安。”
此言一出,众人皆心知肚明,张行邺不过是以他往日之功勋作为推辞之辞。
永靖帝闻言,冷笑一声,面色阴沉如水,缓缓道:“好啊,既然如此,你便去问问,皇陵之中要不要与他留个位置?”
闻言,满殿皆惊。
永靖帝之意,已然十分明显,暗指张行邺这首辅竟当出了几分皇帝的模样来,实乃大不敬。
话虽如此,然张行邺毕竟乃是国之重臣,若他有所动摇,这朝廷必不安宁。
永靖帝作为一国之君,此刻竟也感到有些无措,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利弊。
蔺明轩为官多年,心思缜密,自然看出了永靖帝的难处。
他深知此刻唯有自己能化解此结,于是上前一步,抱拳自请道:“圣上,我北司身负监管朝臣之重责,竟有此疏忽,实乃臣之大过。
还请陛下恕罪。
为赎臣之过,臣这便命人前往张府搜查。”
蔺明轩深知,这坏人皇帝自是当不了的,那便由他蔺明轩担着,他蔺明轩不怕事。
这话给足了永靖帝台阶,又顺了永靖帝的意思。
永靖帝闻言,眉宇间舒展开来,转怒为笑,赞许道:“好,蔺明轩,你办事朕向来放心。
此次切莫再有所疏忽!”
得令后,蔺明轩领了一队缇骑,直逼张府。
冯允清与沈玄二人,未得圣谕,亦不知永靖帝后续有何举措,只得垂首肃立,静候其旨。
忽闻永靖帝沉声开口,道:“冯允清,你将老五的策论给他送去,告诉他,他若是想做木匠,便从宫里滚出去,以后也不必再来见朕了。
还有他那老师,一并革职,滚回他的老窝去!”
冯允清闻言,即应声道:“遵命。”
遂领旨前往重华宫。
五皇子李明承,乃秦妃所出,自幼体弱多病,故皇帝特许其留居宫中。
及长,虽已成年,然童心未泯,尤喜木雕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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