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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匆匆离去了。
只留晏渠山在床榻上,他抬指抹去自己唇角的血珠,依然沉静,仿佛萧麒的这个吻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侯在偏房外的紫珠见着萧麒出来,脸颊绯红,没忍住疑惑道:“殿下怎么了?脸这样红?可是里有炭烧的太旺,熏着了?”
萧麒拍了拍脸,“无碍,吹会风便好了。”
紫珠这才松出一口气,她朝身后晏渠山的屋舍望了一眼,眼波一转,而后又道,“晏公子的福气倒是比旁人要深厚百倍,都说那断肠散无药可解,竟还能叫他捡回一条命来……”
萧麒听着她的话,略一驻足,沉声道:“不许在背后编排晏公子。”
“奴婢不过是觉得这事儿发生的太巧了……”
紫珠嘟囔道。
“巧合也好,人为也罢,总归是已然发生的事了。”
萧麒扭头睨她,“我知道他心思重,可我也知道,他是真心为我好。”
那日风波过后,父皇又召他过去,好生安抚了一番,建德帝看着萧麒那张脸,感慨道:“你同你母妃是生得愈来愈像了。”
萧麒跪在他身前,并不敢应声。
建德帝将他扶起,望向他面孔的目光似眷恋又似不甘,复杂的叫人难以辨别。
但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头,“朕好久不曾这样,细细地看你了。”
“朕竟不知你在这宫中如此委屈。”
萧礼叹了一声,“那日皇后说了许多,却都是脱罪的托辞,只有一句,却是一句实话。”
“前尘往事,是不该牵扯到无辜的皇子身上来,这些年,是朕委屈你了。”
萧麒躬身道,“儿臣不敢。”
“朕已下旨处决了李充容,皇后也尚在禁足中,往后朕护着你,你不必再怕。”
皇帝道。
“儿臣谢父皇。”
“你退下吧。”
萧麒走出养心殿,仰头看着高而厚重的四方宫墙,踩着长街的雪往回走——那日事发突然,时至今日,他好歹也冷静下来,将事情捋了个明白。
他能猜到那梅子糕,概是晏渠山在其中动了手脚,而后顺藤摸瓜地找出青儿,嫁祸给李充容——
李充容虽然愚蠢,却也不至于在宫宴上直接对他下手,想来是晏渠山先一步察觉了李充容的手段,又设局叫她自取灭亡。
至于皇后……皇帝也未免不清楚梅子糕一案皇后的清白,可宫中嫔妃多年无所出,到底是谁的手笔,皇帝心里一清二楚。
他早就心有不满,只是碍着余中钦没有彻查而已,梅子糕一案闹得如此难看,他自然要借此机会惩戒皇后。
哪怕伤不了他们根本,作了威慑减少文党势力也不失为好事。
晏渠山这招看似兵行险招,却是一箭双雕——既能叫萧麒从此在宫中保全自身,平步青云,又能激起皇帝对文党的忌惮,叫他们步履艰难。
他是怨晏渠山什么都不告诉他,可那梅子糕中却是当真下了断肠散,那是剧毒,稍有不慎则会毙命。
萧麒这一生,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哪怕此事本就是晏渠山算好的,他也认了。
晏渠山七窍流血伏在萧麒身上时,他只觉得怕,萧麒甚至不敢想,要是晏渠山当真去了,他该怎么办——
晏渠山昏着的这些日子里,他心里那些隐匿的情愫也拨开云雾,那是青涩,而又沉甸甸的爱意,带着孤注一掷的依赖。
也许曾经萧麒还尚且能收敛自己的情意,可此事一出,他便再难遮掩。
萧麒知道,今生今世,他的真心与情爱,便只会托付在晏渠山一个人身上。
可萧麒并不明白……晏渠山为他做那些,只是为了报他的知遇之恩,还是……还是也对他有情?萧麒蓦然地想起先前那个印在自己额上的吻,于是面上又立竿见影地泛红。
也许……萧麒将自己的唇瓣揉得通红……红着脸回忆着那仿佛还残留在唇上的触感……
晏渠山待他,也是一样的情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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