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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愣地坐在监护室外,脑子乱糟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何坚问他的时候他是不是该否认,如果他当时说了没有,何坚是不是就不会中风脑梗。
想到这里的时候有止不住想许骋,每一个瞬间、每一个念头都是许骋对他的好,那些等待和付出,都是因为自己。
两种念头在脑子里拉扯,让何烯年头疼欲裂,额角连着左眼眼尾一整片都在阵阵刺痛,他就这么从白天熬到了夜晚。
晚上的时候囫囵吃了个面包又继续熬着,直到护士让他走他才浑浑噩噩被李瑜拉回家。
一路上李瑜好像说了很多话,下车前,他把何烯年叫住,问他:“你知道我刚说什么了吗?”
何烯年迷茫看了他片刻,点点头说好。
李瑜叹了口气,“我问你我能做什么。”
何烯年反应过来,摇摇头,说道:“我没事,你回家过年吧,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你明天也不用过来了。”
说完就转头进了小区,李瑜在他后面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回头。
何烯年到家简单洗漱了一番,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做了几个梦,醒了之后头更痛了,看了眼手机才三点多。
何烯年洗了把脸醒了神后去狮馆收了些何坚的生活用品就去了医院,万一今天就能醒过来转去普通病房呢?
去到医院还太早,重症监护室只有两位护士在前台值班,看到有家属来了也不赶人走,何烯年就拎着东西现在监护室门口,隔着玻璃看何坚的床位。
何坚还和昨天一样无知无觉地躺着,旁边的体征监护器亮着灯,何烯年也看不懂上面的数值和波动。
李瑜到的时候看着何烯年站在重症监护室一动不动的身影,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就愣愣地看着玻璃那侧的病房,他几乎立马就做了个决定,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许骋。
许骋来到医院的时候是初三晚上,他一接到李瑜的电话就订机票过来了,李瑜只说了何坚住院了,何烯年状态不好,问他能不能过来陪一下。
许骋听电话的时候刚起床,一听到李瑜说的内容心凉了半截,了解了大概情况后就订了机票,他知道找何烯年没用,他肯定不会让自己过来,所以也没有跟他打招呼。
回来的路上许骋总觉得心神不宁,等辗转到了医院,见到何烯年蜷缩着坐在凳子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抓成一团,痛得他呼吸都困难。
李瑜只说何烯年状态不好,但是没说他伤了。
许骋出了电梯口就看到了何烯年,医院惨白的灯光笼罩着何烯年佝偻着的身影,许骋的角度能看到他贴着纱布的左边脸颊。
许骋每走近一步,就看得越清楚,看得越清楚就越心痛。
直到走到何烯年面前,看到他迷茫地抬起头,看到他泛着红血丝的双眼,看到他灰败的脸色,许骋垂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喉结滚动着,终究什么也没说,抬手很轻很轻地抱住了他,像是把一件易碎的、冰冷的瓷器拥入了怀里。
何烯年被抱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许骋来了,他用力地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僵硬了的双手才缓慢地环上了许骋的腰间。
几天以来积累的疲惫和压力在这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何烯年觉得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
许骋把在医院呆了两天的何烯年带走了,何烯年全程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回去。
到了许骋家,何烯年熟门熟路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热水打在身上的时候,他才对许骋的到来有了真切的感受。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李瑜做的,而他根本无力追究什么了。
他看到许骋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飘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什么都不想管,让许骋把他带走。
许骋见到他之后一直留意着他,他总觉得何烯年不对劲。
上车的时候何烯年明显踉跄了一下,坐下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了,许骋能看得出来他在忍耐着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没什么精神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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