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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拎小鸡似的揪住孩子的领子,大臂一挥,孩童便甩在了桌角,头耷拉着。
寡妇连滚带爬拥住了自己的孩子,哆哆嗦嗦试了试鼻息,滚滚的泪这才下来了。
汉子挑眉,“小娘子好大的口气,你又有何凭证认定我们不是中原人?”
崔明昭指着对方的靴子,淡然开口道,“阁下虽身着中原的短褐,模样也同中原人相似,但足下却穿的不是草鞋,而是更适合沙地行走的靴子。”
翻过春明镇北边的山,走过丛林就是边沙之地,这些人打扮的像是从中原内陆来,但那些鞋脚的沙子一点骗不了人。
“行走边沙的有两类人,一种是中原来往边沙的商人,一种是胡人。
阁下未带行李,并无商队,最重要的是没有随时携带的中原通关文牒,那便只能是北边的胡人。”
中原的通关文牒,在她在位时改革成了随身携带的腰牌。
并且边陲之地入境审查乃朝廷重中之重,事关国事,纵使她那弟弟再昏庸,世家再贪婪,也不会拿这等叛国的罪开玩笑。
只是她没想到,这些胡人,居然和谢家有勾连。
故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小娘子好生伶俐……”
那汉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鞋靴这样细枝末节的地方,至于那通关文牒的样式,更是只有官家之人才略懂一二。
这样精明的人,绝对不能留她性命。
“巴尔,别和她废话。”
另一个汉子说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催促那个叫巴尔的首领快点动手。
短刀匕首霎时逼近崔明昭的面前,她下腰一弯,以闪电般的速度闪身一躲,可即使是这样快的速度,也将她的头发削去一缕,众人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听她嘲讽开口,“蛮子,你这样三脚猫的功夫,是来闹笑话的吗?”
这小娘子,人菜,还嘴瘾大。
众人一时间脑海里闪过这句话,一些精明的食客已趁着人群悄悄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
巴尔的脸色终于不好看起来,招招凌厉,直逼命门。
可那姑娘看似躲的吃力,但实际上像是对他的动作早有预判一样,招招未伤她分毫。
巴尔气血上涌,面部青筋暴起,转手就将面馆的桌子拍成两半,催使内力朝崔明昭砸去。
灰尘瞬间爆发,食客们终于反应过来,四处逃窜,堂中小二瑟缩躲在桌角下,凄厉嚷道,“侠女,好汉,小店小本经营,经不起各位大佛折腾啊……”
“呵,谢家养的狗,原来是条疯狗吗?”
崔明昭随意抹了把嘴角的血,说话依旧的嘴欠,“打不过,就开始乱咬东西了。”
巴尔怒火中烧,正使刀冲向崔明昭,她又是一躲。
巴尔正百爪挠心之际,却忽然听到一串猛烈而放肆的笑声,他猛一转头,却正看见自己的小弟在放肆大笑。
“你看,你的小弟都在笑你。”
崔明昭快速往面馆外碎步移动,仍不忘补刀,“脚步虚浮,武功稀烂,做狗,也不够格啊。”
那几个汉子本想上前帮忙,却惊悚地发现自己笑得停不下来,个个面部扭曲,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巴尔这才发现情况不对,他忽然感觉内力一阵奇痒难耐,强压嘴角也压不住的难受,他死死瞪着崔明昭,厉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哈哈哈,总算聪明了。”
崔明昭狡黠地笑道,“不过是一点含笑散,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只不过,你要想要解药,得如实告诉我一个问题。”
巴尔已完全抵挡不住那股奇痒难忍的感觉,跪倒在地强憋笑意,青筋暴起,面红耳赤。
崔明昭俯下身子,慢慢蹲了下来,语气冰冷问道,“谢家,为什么要杀宋怀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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