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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果然在睡觉。
怪今年的永眠花开得格外浓烈。
已经走远的老祭司忽然驻足回头。
“安息节将至,”
老祭司说,“你要常伴他身旁,不可离开。”
郁飞尘淡淡应了一声,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要到来的不是复活节么,安息节又是什么?复活节,乐园……他看向周围一切,惊觉这里既不是乐园,也和暮日神殿有所不同。
连刚才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语言都古老优雅,不是记忆中任何一种腔调。
他在做梦。
梦见的又是谁?他又是谁?郁飞尘看向殿堂中央跪着的白袍少年,想上前去看清他的脸,却无法掌控梦中这具躯壳。
歌唱声遥遥传来,外面的永眠花海里,采花少女哼着悠扬平缓的安睡曲,拉着他的精神越坠越深——郁飞尘猛地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梦境瞬间远去,睡着前发生的一切再度清晰。
郁飞尘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晶棺前。
他在另一个宽阔的殿堂内,白石床上。
这是个起居室。
落地窗从穹顶直接地面,外面的风刮起雾一样的白纱帘幔。
空旷的起居室内只摆着寥寥几件石雕器具,窗外青藤后,是一片雪白花海。
一位白衣使女站在落地窗边,正看着他。
见他醒来,她道:“我叫夏缇,是神殿使女。”
“我在哪?”
郁飞尘道。
“暮日神殿。”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郁飞尘问,“睡着的那个人呢?”
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晶棺里那人沉睡的容颜又浮现在郁飞尘眼前,空落落的惶然再次抓住他的心脏。
夏缇:“祂把您送到这里。”
郁飞尘认真思索了她话里的意思。
在所有信徒、神官和神殿侍者的口中,“祂”
这个人称代词只指向一个人,那位仿佛只活在传说中的主神。
在暮日神殿的最深处,万千永眠花簇拥着的晶棺里躺着的那个人,也只有一种可能,他就是主神。
可对郁飞尘来说,万千个世界里,有那颗泪痣的,也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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