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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早早起来梳洗妥当,出园时正要去请沈浩初,他却已经带着沈逍在蘅园外等她了。
两人同去丰桂堂给老太太请过安,被老太太留下用过早饭方出府去往秦家。
马车碾过石板路朝秦府驶去,车内铺锦着缎,点着淡淡百合香,沈浩初倚在枕上看书,秦婠靠着窗,两人都不说话。
街巷上的喧哗声隔帘而来,让秦婠有些恍惚,像做了个漫长的梦。
她伸手挑开窗帘,一缕风扑面而过,吹散她的恍惚。
熟悉的长街,她曾执伞走过,曾被喜轿抬过,曾坐马车驶过,也曾坐囚车狼狈而去……记忆里熟稔的朱红大门一点点清晰,作为被秦家放弃的族女,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堂堂正正地走进这扇门。
父亲与母亲的容颜渐渐浮上心头,她激动地按住窗棱。
可不过片刻,她的喜悦又被另一股冷意冲毁。
回到秦府,便意味着她会遇到秦舒——那个被沈浩初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正是因为秦舒,她才不得不嫁入秦府,与沈浩初当了一世怨偶,还累及父母。
这一次,纵她粉身碎骨,也决不叫旧事再演。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夜到了啊,大伙平安夜快乐!
何寄秦府的路直来直去,甚少弯绕,过了影壁就是昭和堂,堂间本已经坐了人,看到被管家迎进门的沈浩初与秦婠时,那几人便都站起。
其中一人年近四旬,身着宝蓝锦袍,冠髻规整,蓄着两撇美须,相貌儒雅,便是秦婠父亲秦少白。
沈浩初爵位在身,本要拜会秦婠祖父秦厚礼,只是不凑巧早上宫里下了旨意,让秦厚礼进宫议事,故今日只由秦少白领着一众族亲见他。
从前世到如今,仔细算算,她已经有一年时间没见过父亲,而今看到他好好站在眼前,秦婠脚步不由自主加快,却在上照和堂石阶时崴了脚,虽不至摔倒,到底身形不大稳当,眼瞅着人有些歪斜,旁边飞快伸来手臂,待秦婠扶定后,才看到扶自己的人是沈浩初。
“小心点。”
沈浩初一边低声道,一边要收回手,可不料手却被她紧紧扶住。
他有些惊讶,却见秦婠眼珠转了转,还没等他猜到她心里的算盘,身边这小丫头身体忽然一歪,人竟半靠入他怀中,他推不得接不得,只好小退半步,扶住她的腰肢。
夏日衣薄,纤腰细细,即便隔衣也似脂玉温润,沈浩初的手微微僵硬,也已察觉到她细微的抗拒。
明明不想他靠近,她为何……沈浩初不解。
那厢秦少白已板着脸过来,沉道:“你这丫头,嫁了人还这般毛燥,走路也不好好走。”
“爹。”
秦婠却红了眼眶,细糯的声音打着颤。
多久没听到父亲这一声斥责?她已记不清,只是记得母亲死后,父亲一夜苍老双鬓灰白的模样,还有被流放时步履孱孱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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