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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众人傻眼了,凝妆不可置信地望向易老夫人,“祖母,他们怎么能这样!”
原本与王家同时来议亲的,还有原阳知州家的公子,因知州的品级不如给事中,她们几乎连想都不曾想就婉拒了。
原以为和王家这门亲事万无一失,谁知最后弄成这样,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细想之下简直呕出血来,依着凝妆的暴脾气,应该找那朱大娘子理论理论,究竟是什么缘故,要这样耍弄易家。
她一蹦三尺高,易老夫人说算了吧,“人家不要你就是不要你,还去自讨没趣,不知你长了个什么脑子!”
凝妆想来想去无处发泄,忽然又记起明妆来,“那日三妹妹说好了要来的,最后为什么没来?是不是躲在门上候着朱大娘子,趁我们不在,和周大娘子说我的坏话了?”
葛氏对她的神来一笔干瞪眼,那些长辈竟也没有一个出言阻止的,甚至觉得很有道理,一个个深思熟虑起来。
凝妆是个炮仗,这回的事吃了哑巴亏,绝对咽不下这口气,转身就往东园里去。
“嗳,大妹妹!”
葛氏阻拦不及,看她快步过了月洞门,只好无奈地望向易老夫人,“祖母,没凭没据的,怎么好向三妹妹兴师问罪呢。”
易老夫人没有吭声,其实几日下来易园那么多张嘴吃定了他们,也让她心里老大的不痛快。
凝妆要撒气,由得她,实在是因为那个明妆过于会算计,让凝妆过去教训她两句,也未为不可。
苏氏见状,对葛氏道:“大嫂,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看热闹的事大家都感兴趣,两个媳妇结伴去了东园,刚过跨院便听见凝妆在大声骂女使:“你瞎了眼吗,我这么大的人你没瞧见,直愣愣就往我身上撞?”
女使赔罪不迭,看衣着打扮是个二等,脸上泫然欲泣,腰几乎要弯到尘埃里,怯声怯气说:“对不住小娘子,我从廊子那头来,没留神门上有人出来……”
“一个下贱东西,撞得我一身晦气!
你是哪个房里的,叫你主子出来和我赔罪,再看我发落不发落你!”
吵吵嚷嚷,大喊大叫,声音传进了明妆院子里。
明妆站在廊上听,转头问赵嬷嬷,“这是怎么了,凝妆又发癫了?”
赵嬷嬷说听着像,“我过去瞧瞧。”
明妆忙提了裙子下台阶,嘴里喊着“我也去”
,一路悄悄挨到了院门上。
这时惠小娘已经赶到了,叉腰道:“好一个大家闺秀,骂起女使来满口倒涎,她是我院里女使,犯了错自有我管教,要你咋咋呼呼充什么人形?我们这园子太平了三年,三年间上下和气,从没红过脸,这可好,来了一帮煞星,在园里鬼哭神嚎训斥女使……”
说着上下打量凝妆,“小娘子是金贵人,将来要嫁高门显贵做少夫人的,我看还是先作养出胸襟来吧,免得到了夫家作这恶势,让老宅的人跟着丢脸。”
一提起嫁人的事,戳中了凝妆的痛肋,她抬手直指惠小娘,“你这贼妇,就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背后使坏,在朱大娘子面前抹黑我!”
她气急败坏的指责,起先让惠小娘有些摸不着头脑,待回过神来不由嗤笑:“我当怎么回事,原来和王家的亲事没成,所以才满腹怨气。
哎呀,不是我说,小娘子眼皮子真浅,区区一个给事中家,有什么了不起!
小娘子这等身份的人,起码也得嫁入公侯人家,当不得正室可以做填房,实在不成还能做妾,总不见得比我们这等人差吧!”
惠小娘字字诛心,惹得凝妆恼羞成怒,言语上的较量已经不够了,须得实打实的拳拳到肉才能解恨。
于是冲上去便撕打,惠小娘一时没防备,发髻都给撕乱了。
但凝妆吃亏就吃亏在单枪匹马,惠小娘回过神来重新占了上风,狠狠掴了她一巴掌后大喊:“来人,快把这泼妇给我摁住!”
园里的女使婆子胳膊肘自然往里拐,得令后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摁住凝妆的脑袋,把脸压在了青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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