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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
山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崔嬷嬷连忙擦干眼泪站起来,回头喊:“什么事!”
“侯爷派人过来,请大少奶奶过去,说有事相询!”
山茶道。
崔嬷嬷的脸色完全变了:“大少奶奶,侯爷是不是发现了……?”
相比之下,郑孙氏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冷静,她回转过身,对着镜子抚了抚发鬓,现在要为郑诚服孝,所以屋里人穿的都是孝服,打扮也都很素净,但郑孙氏却从妆台上拿出一根宝石簪子簪到头上,又问崔嬷嬷:“还齐整吗?”
崔嬷嬷愣愣地瞧着她。
郑孙氏微微一笑,似乎也并不在乎对方的答案,她站了起来,对崔嬷嬷说:“把门打开罢。”
崔嬷嬷回过神来,扑上去抱住她的大腿:“不可以,您别去,别去!
听我说,这事儿就让我一个人担着,我跟他们说是我做的,您什么都别说!”
郑孙氏将她扶起来:“别说了,你就留在屋子里,哪也别去,这事我来应付就好。”
前厅坐着几个人。
武安侯夫人因为儿子的死伤心过度而病倒,至今没能爬起来,也就没能出现在这里。
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死了一个郑诚,连带武安侯最宠爱的儿子也都折在里头,武安侯府的名声跟着一落千丈,郑英虽然还没倒下,可看上去像比之前老了十几岁,一脸的沧桑疲惫。
对于唐泛和隋州的到来,武安侯的脸色难看之极,一连死了两个儿子,他只希望事情能够到此为止,不要再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但事与愿违,唐泛和隋州还是找上门,而且指名要见郑孙氏,武安侯就是傻瓜也不难联想到这意味着什么。
武安侯:“我只问一句,希望两位如实相告,郑诚的死,是否与我那儿媳妇有关?”
事到如今,唐泛也不相瞒:“我们确实有此怀疑。”
武安侯却忽然眼睛一亮:“那志儿呢?如此说来他岂不是被冤枉的?”
唐泛摇摇头:“郑二公子杀兄一事罪证确凿,怎么会是被冤枉的,只不过凶手不止一个而已。”
武安侯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儿子会杀害自己的亲兄长,他闻言惨笑:“看来两位今日到来,是铁了心要我让郑家家破人亡的!”
唐泛拱了拱手:“侯爷言重了,凡是有因有果,我们也只是尽忠职守,想必侯爷更不希望令公子死得不明不白。”
一说到郑诚,武安侯终于不再言语,只是他目光游离,神色惨淡,眼中仿佛已经看不见唐泛和隋州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泛他们自从进了武安侯府,就无处不觉这里气氛压抑,但这也是正常的,武安侯死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被流放充军,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得赦归来,换了谁碰上这种事情都会受不了打击,也难怪他一开始就坚决反对继续往下查,想必心中早有预料。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一开始不是他讳莫如深,示意潘宾草草结案,也不会引来汪直插手,各方势力介入,博弈之下反倒令真相浮出水面。
所以世间很多事情,冥冥之中,仿佛都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原点。
郑孙氏走进来并看见他们的时候,表情十分平静,举止也未慌乱,依旧中规中矩地向武安侯行礼,低眉顺眼,如同旁人口中的贤惠。
武安侯叹了口气:“你们有什么话就问罢。”
“多谢侯爷通融。”
唐泛先向他拱了拱手,而后对郑孙氏道:“郑诚可是你杀的?”
郑孙氏:“唐大人何出此言,难道顺天府推官干的便是往别人头上泼脏水的活计不成?”
她的语气斯斯文文,清清淡淡,也不含讽刺,似乎只是在问一个很寻常的问题。
唐泛:“蕙娘与郑志想要杀郑诚的时候,你察觉了,并且暗中推波助澜,通过那个药铺伙计帮他们配药,给他们提供方便,然而这种药的见效毕竟慢,最后郑诚还未必一定会死,也许可能仅仅只是不举。
你一连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想要的效果,所以忍不住就联系了冯清姿,让她亲自下手,事后又通过挟制冯清姿唯一的弟弟,让她不会背叛你。”
“你想要杀郑诚,又不想让人知道,于是就让人趁着郑诚睡觉的时候用锤子敲击他的百会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能够做到这一点却不被察觉的人不多,冯清姿就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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